季瞻坐在座位上如坐针毡。张梓馥脸色憔悴、钗斜鬓乱的模样看起来无助至极,偏偏对他却还一副强硬、冷漠的样子。不远房间里的女尸,脊背上那尾锦鲤像顺着他的喉咙游进了他胃里,让他觉得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他不愿去想沈淼淼去魏王那里做什么,怎么会赤身裸体,他只想快些抓住凶手,知道整个案情----这种蒙头转项、被人耍弄的感觉让他更添不适。
“传朕口谕着苏羿即刻进宫查办此案,四日后给朕答案。”刚出了张绍棠的屋子,季瞻猛吸一口气,迅速交代崔公公道。
“四天!四天太少了吧?”乐涯本来从屋里出来,想多讨些蜡烛铜镜,不料听到季瞻这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论,嗷一声提出抗议。
“乐爱卿既已插手此案,就和苏爱卿一道查办此案。朕看魏王已无大碍,你就安心以案子为重吧!”季瞻无视乐涯的抗议,也没追责乐涯的无礼,但心中还是有些抑郁:一天之内接连被三个女人各种顶撞,他是太好说话还是太好说话?!
送走献灵帝,乐涯犹自不满。
“四天已经不少了,姑奶奶。你不知道四天之后便是除夕吗?哪个主子能看着案子跨年迎新呀?何况里边这位还是他宠爱的女人。”禁军副统领刘邦安刚刚目睹乐涯和献灵帝讨价还价那幕,暗自替她捏了把汗,看她依旧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替献灵帝说句话。
“你知道里边死的那位是谁?”乐涯的思维明显和别人不在一个频道。
“听说是皇上最宠爱的兰贵人……”
乐涯看了眼刘邦安一副娘们兮兮的八卦模样,颇有些无奈:“劳驾大人找人帮我多准备些蜡烛和铜镜,我有急用。”对于他刚说的小道消息,她择持保留态度。
刘邦安本有些不满乐涯的对他提供消息的态度,转念一想,人家对当今圣上还是一副敢顶敢撞的模样,他瞬间没了脾气,颠儿颠儿的去准备乐涯要的东西去了。
虽然不太相信刘邦安的话,乐涯出于谨慎态度,还是没有让男子再进屋内,自己一人把铜镜、蜡烛一个个移置房间里。
和现代的灯光相比实在差的太远,好在乐涯已慢慢习惯了这个年代夜晚的暗淡,而且和刚才相比,这灯光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乐涯把女尸翻正,决定从头到脚仔细的查验一遍。这次她主要检查一些细节性的东西,指缝、耳朵、口舌、还有女子私密之处。
这些检查完毕,乐涯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有什么疑问。但整个房间里就她一人,连个吐槽对象都没有。乐涯有些不满,又看向女尸,她那头乌黑的长发,配着全身白皙的皮肤显得极为醒目。乐涯想起一处差点漏掉----头皮还没检查。为防徒生事端,乐涯没有把女尸头发简单剃掉,而是耐心把头发一点点拨到一边,地毯式的检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女尸耳后那块儿头发里看到一处闪光。借着灯光她用一处小刀背部把那处扫了下来,走到灯光处细看,是一个芝麻大小的点点,柔和发亮的光泽让她脑中某处霎时传过一道亮光,一个场景迅速在她眼前闪现。虽然还有许多谜团没有解开,但她心中有了些许思路,神情轻松许多。
屋外刘邦安等人看着乐涯一个人忙忙活活的搬镜子、点蜡烛,直到屋内灯火通明,他们不由赞叹乐涯手段的高明。待到他们看见她梳发般一点点抚弄女尸的头发的影子,不由一阵脊背发凉----刘邦安终于知道乐涯敢于和献灵帝叫板的勇气从哪儿而来----惨成那样的尸体她都不怕,私心想想献灵帝也不过一个活人,而且还长得不错。
“诸位怎么都在外边站着?刘统领怎么也不进去?”苏羿清朗的声音响起,把正在神游的刘邦安吓了一跳。苏羿见状,歉疚一笑,正要推门进去,却被刘邦安拦下。“苏寺正留步,乐寺正吩咐你来后在门外等她,稍后她会和你详谈尸体情况。”
正说着,吱嘎一声,门从里边打开。乐涯看到苏羿如修竹般站于门外,咧嘴一笑。她拉着苏羿和刘邦安道别,之后才低声和苏羿说起尸检结果。
商量过后,决定由苏羿去问询张绍棠、焦西蟠和魏王;乐涯作为女子,宫中行走更为便宜些,去兰贵人宫殿里看看。
苏羿敲张绍棠房门时,张绍棠已缓过头晕劲儿,正满脸羞恼的揽个镜子左右转圈观察伤势呢。虽然面部没有毁容,但后脑勺上一个大洞,汩汩流出的血已结疤,粘连着头发,硬硬的一大块,让人感觉颇不爽利。
还不待苏羿开口,张绍棠便狠狠开口“苏羿,你和乐涯一定要抓住那个伤我的混蛋。胆敢如此猖狂,抓到他我非画花他的脸不可!”
苏羿含笑看着他抱怨,直到他再想不出其他新鲜报复词汇作罢了,才开始问询。
“今夜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子今天心里不大痛快,想找个人喝酒。因为知道乐涯负责看护魏王,就去善余殿偏殿找她。”
“你到了那儿发生了什么?”
“我到那儿就去乐涯房间找她,结果没找见,就决定去魏王房间看看,我怕她去查看魏王病情了,刚到魏王房间门口,就觉得眼前一黑,后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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