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山看着老人花白胡须抖动,平静的做出解释,就知道今日败局已定。而今之际,重在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虽然折损了几千人,但有魏王资助,对东屠人来说,最畏惧的西疆漫长的冬天终于算熬过去了。不仅如此,他们还不费
吹灰之力,除掉了东屠人最大的敌人----莫云麒。
今日攻城,虽然没把握好时机,但也让他紫夜山看清了泾洲守城大将的实力,就当是投石问路了。有内应在,不愁攻不下泾洲,取得战绩。
紫夜山和老人商议,撤回东屠大军三分之二,只留三分之一在此驻扎,虚张声势。已经快进四月了,西疆的春天慢慢到来,东屠士兵还需趁着这段好时候放牧、驯马,修养、操练。
老人犹豫一下,点头同意。
驼队离开,老人这次也跟着走了。行至半路,苏征才把干燥刺痒的人皮还有胡须撤下来。他暗笑紫夜山的愚蠢,一个连真面目都未见过的人,怎么能值得相信。
魏王心怀天下,又怎么可能愿意未来卧榻旁边,还有其他人酣睡?什么联合资助、什么划地,不过都是权宜说辞罢了,怎么能当真。以数以万担的粮棉,换一个朝堂视线的转移,还是魏王棋盘布子更精妙长远。
苏征想到朝堂对西南暗中的关注,不由又联想到此刻滞留西南的弟弟苏羿,如同阳光和影子----他来了,自己就需转到暗处。这让他心中不由升起烦躁。
早已回到西南自己的府邸,季课最近过得也不开展。张悦容那老女人,一直盯着西南。好容易他想出围魏救赵的点子,用莫云麒的死和东屠攻城来转移视线,哪知就得上京几日清净。回来之后不久,大理寺寺正苏羿就以御史身份进驻西南----虽是皇帝季瞻的旨意,他却总有种双倍被盯的感觉。
西南温暖潮湿的空气,叫久居北方的苏羿觉得很不适应,应为水土不服,前段日子几乎拉脱了形。最近刚好些,身子还没补过来,更显清减,不食人间烟火。
按照圣上的意思,苏羿从魏王治下的第一个郡开始查,所有疑难、冤假案件汇集成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查魏王造反的证据。
苏羿第一次从皇上嘴里得到证实,一阵心惊。虽然兰贵人的案件之后,他隐隐觉得皇上在针对魏王,但理性又觉得这和皇上向来提倡的忠孝悌义不符。原来他的直觉是对的。
来西南前,他有些迷茫。涉及朝堂和天子,苏羿不知该如何自处。而苏砚之却洞若观火,送他离开时只意味深长告诫他“遵从本心”。
每日除了看案卷还是看案卷。偶尔愣神,苏羿会仰头看向西北,暗自猜测自己给乐涯的信她是否收到了。
伏在案上打盹的乐涯似乎感到浓浓的思念,鼻子痒痒的抽动,“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她又精神起来,忙着填写尸格、整理死者信息。包括那首诡异的女声歌谣她也记录下来。
冷刃锋扣门进来,就看到扎在纸堆里忙碌的乐涯。
“今日一战,谢谢你!”冷刃锋由衷抱拳感谢。
“唔,口头道谢多没诚意。来点儿实在的!”乐涯从纸堆里抬头,张嘴就把冷刃锋说愣了。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对话模式,冷刃锋愣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想要什么?”
“我想让将军赐我一次参观西疆大营并给全军义诊的机会。”乐涯边整理尸格边说道。
原来她想从歌声入手,侧重查能够把声音传入他们耳朵的几个方为,顺道了解整个西疆大营的兵种和运作,核对死去几人身份----总之,很有必要。
冷刃锋没想到乐涯会提如此要求,心里松了口气,但气松一半又想到乐涯的女子身份,再三斟酌:“你一个姑娘家……”
“请别把我当姑娘!”乐涯一本正经纠正。
“行!想参观、义诊都随便。只一点,到时候没人提亲,可别怪我老冷没提醒过你。”
“乐涯,你要泾洲花楼名册!”张绍棠人未进话先到,等他进来看到冷刃锋,不觉面上有些惭色----验尸他帮不上忙,打仗他帮不上忙,案情分析也帮不上忙,只能做些信息搜集,偏偏这信息还不怎么能登得台面。
屋内一阵尴尬。
“乐涯!帮我看看肩,今日抬东西扭着啦!”
“还有我,还有我!”
“我砍绳子伤了手!”
“我手上冻疮开裂啦!”
“我的脚……”
不过几秒钟静谧就被打破,余自芳、刁慕斌等人一涌而入,吵着看病。人群里,莫疏桐的脸色涨红,有些气愤他们的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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