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坊区与市区不同,街道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四周都十分安静,安静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李俶,你还是先送我回去吧!”

被李俶拥在怀里,崔琳觉得颇不自在。

“带你去广平王府见一个人。”李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什么人?”

崔琳疑惑,李俶但笑不语。

马车优哉游哉的行着,李俶丝毫不急,在崔琳快要忍受不了跳下马的时候,广平王府终于到了。

崔琳一溜烟儿的下马,跑到府门前准备敲门,再和李俶抱下去,她的脸得红成煮熟的螃蟹。

“殿下,殿下。我觉得这处可以修改一下。”

府门尚未敲响,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就打开府门,看见端坐在马上的李俶,直接越过崔琳,快步的走过去。崔琳轻笑,他依旧是那般醉心法案俗世不管的样子,崔琳一眼便认了出来。

“卢青,你怎么在这儿?”崔琳在后面叫道。

“崔琳?”卢青回头,惊讶的看着崔琳,看见旧友他也十分高兴。

想到崔琳如今的身份,他伸手叠好手中的书卷,假模假式的端正身姿,对崔琳盈盈一拜。

“崔大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态度恭恭敬敬,但言语中的玩笑之意毫不掩饰。

“你挖苦人呢?”崔琳一巴掌打落他的手,笑骂道。

“行了,进府吧。”站在一旁的李俶看见两人彷若为人的熟稔聊天,有些后悔带崔琳过来了。他还在喘气呢,这个卢青想干嘛,都是娶了妻的人了,还调戏别人媳妇儿。

来带李俶的书房,崔琳率先看到了李俶桌案上那一盏浓茶,果真是极爱喝茶的人。

也不知道公输白的竹子茶具做好了没有,她还是先不告诉李俶,给他一个惊喜。李俶若是知道她这么有心,一定会感动到流泪的,崔琳一边想着一边呵呵的笑出声。

“崔琳,你能别笑了吗?打断我思路了。”

卢青实在忍受不了崔琳刺耳的笑声,出声提醒。一进入书房,他便立刻开始工作,却被崔琳无端的大笑打断了思路。

“哦哦。”崔琳尴尬的收回嘴,瞟了眼站在卢青身后的李俶一眼,他似乎毫无察觉,依然与卢青认真的讨论着,崔琳不由得有些气结。

“这不是在范阳实行的变法案吗?”崔琳无事可干,侧身过去,看见书卷上熟悉的字眼,心中疑惑。

“嗯,我想在长安推行。”李俶淡淡的回道。

“长安?”崔琳吃惊的叫出声,随后瘪瘪嘴,能在范阳如此顺利的推行下去,都算是走了狗屎运。在这个贵族满地走,一片瓦掉下来就可以砸到三品官的长安,怕是难以实现吧!

卢青的税法本就是用来保全老百姓的权益,削弱贵族利益,想让朝堂上的贵族功勋们同意,无异于天方夜谭。

在说变法这种事情,历来的变法者似乎下场都不大好,例如商鞅被车裂,王安石惨遭贬黜、张居正家人惨死······

没想到卢青年纪轻轻就这么想不开。

“你们真想把两税新辞在长安推行?”崔琳小心翼翼的问。

“只在范阳推行,不能彻底解决大唐粮食短缺,赋税繁重的局面。”李俶语气肯定,看来在黔州借粮赈灾的事,一直被他视为是对大唐统治的屈辱。

崔琳见他如此坚定,也不好再泼凉水。但变法,别说朝堂各位大臣,就是玄宗本人也不会同意。开元盛世是他一手缔造,现在他还沉醉在盛世的繁荣昌盛之中,如今李俶当头一盆凉水浇上去,这不是告诉玄宗你的盛世出问题了。

这样摸老虎屁股的事,李俶怎么如此乐此不彼。这两个人年纪轻轻怎么都想不开呢?

“那我先回去了。”崔琳看这儿也没她什么事,准备告辞。

“等一下,我忘记问了,我兄长去哪里了?”卢青突然想起这件事。“他离开长安之前,最后见的人是你。”

“胡说,他最后见的是守城门的士兵。你不能因为他们是小兵,就侮辱他们不是人。”崔琳语重心长的说道。

卢青“······”

她不好解释,张秀是逃犯,她不能随意说出她的身份,只能插科打诨。

“他给你找嫂子去了。”李俶直言道出,不理会崔琳打诨的辛苦,如此大的八卦爆出李俶依就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啊?”卢青惊讶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是前宰相张九龄的女儿吗?”卢青立即道出了张秀的身份。

以前虽与兄长有隔阂,但他还是会不自觉的关注兄长的动态,自然知道兄长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她身份显贵、出身名门,只可惜张宰相一家落难,那位女子也失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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