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高悬,已接近中午十分,朝廷之中两列朝臣手持笏牌直立,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这皇上已经连续三日不上早朝了,可是朝廷之事又难以推脱,总人只好候着,等着内侍的口信。
萧靖安也在朝臣之列等候,她看着窗外高悬的日头,心想这么等也不是办法,便招呼众人,“大家有什么事就告知我吧,我也好进宫时把消息带给皇上。”总人纷纷点头。
“公主,我有一件要紧的事。”说话人是严信,是东照的谋士,也是先帝上卿之子,官至大夫,为人耿直正义,虽年纪不大,但倍受朝中人尊崇。“严大夫请讲。”
“凤临城前日遇大洪水,我已上书皇上,开仓赈灾,可还未收到任何批示。如今,粮草短缺,人心惶惶,还望公主快些通知皇上。”萧靖安点头,“大家还有什么要事吗?”众人杂七杂八说了一些事,萧靖安一一记住了。
正在众人准备散了的时候,“路上卿到。”众人慌忙转身,看到一身紫衣的路振桓,后面跟着皇上的内侍,一步一步走到阶前,于龙椅之前站定。“皇上还在歇着,大家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也好告诉皇上。”路振桓一脸春风得意,风轻云淡看着众人。
“上卿?你何时被封为上卿的?”严信一问,众人都跟着哄笑了起来。
“这么说,严大夫是不信吗?”内侍捧起圣旨,众人皆跪。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下卿路振恒,悉心理政,排解国事,又有通识之才,安邦之能,应褒其治国之道,官至上卿,钦此。
众人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在他们眼里,是一向看不起路振桓的,无非把他看成皇上玩乐的工具,没想到他今日却得了官职,还是不小的官职,刚才那一声讥笑,真是不应该。
“可是我等已经把要事告知靖安公主了,就不劳路上卿了。”路振恒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严信,一声冷笑,“靖安公主只是个打仗的将军,还管不了我们朝廷的事,大家说对不对?”众人沉默下来没有人应。大多数人还是不敢惹这个得权得道的路振桓的,保官保权之辈,本也不该对他们抱什么希望。
萧靖安跨步向前,“路上卿说我不知朝廷之事,不明治世之理。皇上说路上卿有安邦之才。”萧靖安将“安邦之才”四个字重重说到,而后一声冷笑。
“公主什么意思?”
“圣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如今饥馑肆虐,皇上应该多种些粮食瓜豆,而不是培桃栽李,靖安认为选贤举能也应如此,有的东西好看,但不一定中用。上卿,我说的对吗?”众人纷纷抿嘴偷笑。
路振恒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朝廷下面鸦雀无声,他当然知道萧靖安话里有话,她意为当今皇上应该求贤若渴,重用有用之人,而不应该重用他这等无用之人。萧靖安讽刺他涂脂抹粉,就像轻浮的桃李女子,祸国殃民。
“公主所言差矣,桃李也不尽然无用,若桃李栽于园中,尚有人惜。只怕生于荒野,便无人问津。”路振恒继续打着字谜,他望向一脸傲气的萧靖安,萧靖安也听出了他在讽刺她身为女子出入疆场的不妥,可她竟一时无语。
“也不尽然,庭院之花,只能飘香方寸之间。荒野之花,却可以香透天地。”说话人不是别人,正是严信。路振恒听罢,漠然一笑,“不愧是当朝文试状元,一语道破。”路振恒又与众人客套了几句,便命散了早朝。
“多谢严大夫解围,我还以为这满朝文武,皆是趋炎附势之人。”严信泯然一笑,“公主早点救济灾民便是报答我了。”
“你还真是不一般。”萧靖安转身离开了朝廷,“公主,等一下。”萧靖安站住了,“这是瑞如公主的东西吧,我今早在水塘边看到了,定是她不小心遗落的。”萧靖安看着这一只珍贵的血色玉镯,上面镌刻着“如”字,萧靖安认识这只玉镯,的确是瑞如的。
“你不如亲自给她。”萧靖安笑笑,拍了拍严信的肩膀,她知道严信对萧瑞如有情,而皇上似乎也有此意。严信又是如此贤士,现在萧靖安对此人好感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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