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没回话,依旧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坐在毛毯上,静静的看着窗柩之外。
“得了吧你!”外头堂屋里头摆着桌案擦着的孙先生嫌弃的开口说着。
施夷光听闻,转头看向堂屋里头的孙先生,挑眉忿忿道:“你那是什么语气?”
孙先生擦好桌案,摆着毛毯,抬头看着施夷光,目光又是嫌弃的从头扫到脚,撇了撇嘴:“黄毛稚儿,安阳会喜欢上你?痴人说梦。”
施夷光听着孙先生的话,低头看了看自己扁平的身板,而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撩着门帘的手放开。
门帘放下瞬间,安阳转头,看着外头的施夷光,抿着嘴。帘子落下,完全挡住了施夷光身子。
安阳敛了敛眉眼,而后又回过头,看向窗外。
“哎,那先生你说,他生个什么气啊?”
堂屋里头的声音传来,安阳静静的看着窗柩之外的干枯之树,一声不吭。
“还是说,他压根儿没生气?”施夷光跪在孙先生摆好的桌案边,双手放在上头,撑着身子偏着头看着孙先生。
孙先生转头,白了一眼施夷光,没说话,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竹卷:“把经书拿过来,我要考你了。”
“啊?”施夷光眉梢一挑,看着孙先生不解的道:“怎么突然说到考试了。”
“从夏日离开苎萝,到这会儿冬末时节,都快半年了,只教未考。”孙先生说着,抬头看着施夷光,手指屈着,直接敲了敲桌案:“快点儿,去车里把《易经》拿过来,我考你。”
施夷光闻言,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孙先生,而后还是乖巧的起身,跑到马车旁爬了进去,拿出一摞子竹卷跑了回来。
走到堂屋,她将手里抱着额一摞子竹卷儿往桌子上一放,向着孙先生推了过去:“考罢。”
孙先生看着施夷光惊诧的一挑眉:“你不要先看看?”
施夷光坐在孙先生的对面,半跪着,而后抬着手指指了指脑袋:“都在这儿呢。”
虽然她很咸鱼,但是当年也是过五关斩六将过了高考挤到重本,又通夜诵读考了研的人。对于学习这个东西,虽然很讨厌,可是耐不住很有天分。
“你考吧。”施夷光冲着孙先生抬了抬下巴。
孙先生怀疑的看了看施夷光,而后眯了眯眼睛,转头看了看桌案上摆着的一堆竹卷,缓缓开口道:“蹇(jian三声)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贞凶?”
“贞吉。”施夷光看着孙先生,想也不想便回道。
孙先生一挑眉,看着施夷光又露出微微的惊诧,复而再道:“何解?”
“《彖》曰:蹇,难也,险在前也;见险而能止,知矣哉。蹇利西南,往得中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利见大人,往有功也;当位贞吉,以正邦也;蹇之时用大矣哉!”施夷光抱着膀子拢着手,身子趴在桌案上,看着孙先生麻利的开口回道。
孙先生听得眉毛挑起,看着施夷光微微张了张嘴,施夷光一答完,他又立即再问:“屯元亨,利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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