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秋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
一匹来自剑南边关的快马,一封千里加急的战报,惊破了李瑁在长安的安稳岁月,也给了他等待许久的机会。
这一日,李瑁正如往常一样,陪着杨玉环在承香殿中闲坐。
当年李隆基诏杨玉环入宫本就是受了李琦的蛊惑,而如今李隆基的心思已经被杨玉瑶全部拴在了身上,李隆基自然也就没了当年的想法,李瑁也敢带着杨玉环进宫了。
承香殿的内室中,茶香袅袅。
贵妃杨玉瑶正手握着一颗鸡蛋大小的淡金色东珠来回把玩,显然是喜爱已极。
“小妹平时在王府中也收过不少东珠,许多颜色大小的都曾见过,但三姐手中的这颗东珠却是与众不同,无论是颜色还是大小俱是万里挑一。”杨玉环看着杨玉瑶手中的东珠,不由赞道。
近两年,寿王府名下的所有田庄店铺虽然仍旧由武云娘打点,但寿王府中的内库已经交到了杨玉环的手中,杨玉环见的珍宝多了,这些见识还是有的。
杨玉瑶听着杨玉环的夸赞,脸上也隐约露出得意的神色,寿王妃虽也尊贵,但比起她这个贵妃娘娘还是多有不如。
李瑁也看着杨玉瑶手中的淡金色东珠,心里却想到了别的东西。
“东珠盛产于辽东粟末水,质地圆润,色泽晶莹,乃渤海靺鞨部独有,关中鲜少能遇。可如今既非四夷朝贡的日子,又非辽商南下的时节,三姐手中的这枚东珠又从何而来?”李瑁剑眉微促,若有所思地问道。
杨玉瑶神秘地笑了笑,回道:“妹夫不妨猜猜看。”
李瑁淡淡道:“在这个时候能得到这等上品东珠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毗邻辽东的河北,河北军镇不过有二,范阳节度使王斛斯性格迂腐,断不会主动结交内廷。如此看来就只能是新晋平卢节度使的安禄山了。三姐,不知我猜的可对?”
李瑁说完后,杨玉环也期待地看向杨玉瑶,她很想知道爱郎猜的对不对。
“啪啪啪。”
杨玉瑶轻轻抚了抚掌,赞道:“妹夫见识果然了得,这东珠的确是安禄山重金从渤海购得,然后遣人送来的。这安禄山虽是胡人,倒也颇识礼数,也不枉春宴上对他的提拔了。”
杨玉环见爱郎猜中,不由乐了起来,但李瑁心里却越发忧心。
杨玉瑶居然说安禄山识礼数?李瑁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声。
安禄山模样憨厚,又善于伪装,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人被他欺瞒了过去,就连精明如李林甫,都未能及时察觉他的反心。
李瑁对安禄山始终有着防范之心,于是劝道:“安禄山其人,貌似敦厚忠实,忠君爱国,实则狼子野心,胆大包天。安禄山所图不小,三姐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
不过杨玉瑶哪里能听的进李瑁的劝告,她的心里现在只有皇后之位。
安禄山贵为一镇节度,乃地方大员,对她立后的助力不可小觑,杨玉瑶岂会因为李瑁的几句话就对安禄山故意疏远。
杨玉瑶眼神揶揄地看了眼李瑁,掩嘴一笑。
若论胆大包天,目无君上谁能比得上他李瑁?他敢在皇宫之中与贵妃暗合,光是这一点安禄山就远远及不上。
杨玉瑶只当李瑁是在吃她的醋,生怕自己会因为安禄山的缘故疏远了他。
于是杨玉瑶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安禄山只是外人,我和妹妹,妹夫才是一家人,其中亲疏我自然分的清楚,妹夫就不必再说了。”
杨玉环知道杨玉瑶固执的性子,杨玉瑶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变更。
杨玉环不愿看爱郎和三姐闹出矛盾,便连忙劝道:“今日是家人小聚,提那些外人做什么。”
说着,踢了踢李瑁的腿,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李瑁见杨玉瑶听不进自己的话,也懒得自讨没趣,点了点头,聊起了别的事情。
三人又聊了一会,忽然一个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快步走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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