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派在蜀地的势力再大,也最多通过玉凌三人吃饭住宿这些下车的时候,发现她们的行迹,进而知道几人入蜀,却不可能查得出玉凌她们的目的,便难以知晓她们纯粹只是经过峨眉罢了。

所以等那辆已得到消息,其内搭载就是要等之人的马车悠哉慢行,却片刻不停西行而去,无论独孤鸣鹤,还是公孙大鹿,或者旁边六七个峨眉弟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所谓风中凌乱,大抵如是了!

好一场大乌龙。

不过既已下了山,自没道理眼睁睁看着这与本派生过过节的人离开。当日公孙大鹿实力不济,自然无可奈何,今日既敢出现在自家门前,却如何也得将这面子找回来!

就见独孤鸣鹤脚步一动,身形错位,一晃已到了数丈外正扬蹄前进的马车之前,一只手按在马面上,马儿甩了甩头,却甩不开那只手,不安的长鸣之间,不进反退,马屁股撞在车架子上发出响声,独孤鸣鹤才放下手。

他站在那儿,自有一番武学大家的气态,坐在车前的车夫只是凡夫俗子,受摄之下,已无法自持,颤颤巍巍道:“这,这位先生,这是,做什么?”

独孤鸣鹤素来自视甚高,自没有心思去回一个车夫的话,平静望向车内,开口道:“峨眉派独孤鸣鹤,还请车上姑娘现身一见!”

以他耳力,在这车内只听得到两道呼吸声,显然那个师兄公孙大鹿口中深不可测的女子要么不在车上,要么就是功力真的高到他都不一定能及的地步,当下更加戒备,暗自留心,说话的时候丝毫不敢大意!

白衣女子自然没有出现,撩开车帘出现的是个白纱覆面的绿衫小女孩。

却是凌珊。

她站在马夫旁边,看着独孤鸣鹤道:“我师父说与峨眉派的人不熟,没必要见,独孤先生还是请回吧!”

独孤鸣鹤自然不会被轻飘飘一句话打发,道:“世间千万人,哪个不是由生到熟?见几面,打几次交道,不熟也熟了!”

凌珊无辜道:“关键在于家师并没有与峨眉派相熟的想法啊!”

独孤鸣鹤笑道:“不过老夫却有与令师相熟的想法……小姑娘还是请令师出来的好!”

凌珊立即变脸,瞪眼道:“我看你这老头真是为老不尊,哪有这样强要女人家抛头露脸的?你不会是从哪里听说我师父长得倾国倾城,就色心大发,想要抢回山去当压寨夫人吧?”

旁边,公孙大鹿和那几名后辈弟子慢吞吞过来,正巧听到凌珊膈应自家掌门的话,公孙大鹿还好,只是脸皮一抽,暗道小丫头牙尖嘴利,身后的弟子城府就不够了,有两人当下便扑哧笑出声来,不过幸好还知道分寸,急忙收声,其他人也忍得辛苦。

独孤鸣鹤本人反倒没什么反应,仿佛没听到凌珊的话,自若道:“近日常听师兄提及姑娘武功盖世,今日倒要好好讨教……姑娘若再不出来,老夫便要动手,掀了这马车了!”

凌珊背起手,煞有其事地摇头叹气:“你这老头,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我师父最近火气正大,我好心好意劝你离开好免你受苦,你却不领情,到时候被折了脸面,恐怕又要不依不饶让门人上来围攻,这又是何苦来哉?”

独孤鸣鹤平生最见不得有谁说自己不如人,不过这话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他却并不生气,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成年人会去跟这种豆丁大的小孩子斤斤计较?他笑吟吟说道:“今日老夫与你师父的比斗势在必行,小姑娘你却千方百计阻挠,到最后只能发现这一番努力只是一场空,不也是何苦来哉?”

凌珊还待再说,车内传出冷幽幽的声音:“幽星,你今天事太多了!”紧接着,明月天掀帘而出,拉着凌珊下了车,给玉凌留出位置,教训道:“遇到这种事,就一个字!”

凌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知道,一个字——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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