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

她和夜叉乘坐着御风车回去。　　　　途经一处，有一股强大的妖气，让车中的两人难以忽视。　　　　白川遥和夜叉对视了一眼，往下望去。　　　　时值春天，下面这片土地却遍是枯野。数目干枯，土地干裂，甚至能看到一些动物的尸体。　　　　前几天经过这片土地的时候，这股妖气还没有存在的。　　要下去看一看吗？　　　　“那边是那股妖气的中心。”夜叉指着不远处的地方，那里像是天石坠落一样，有一个大坑。　　　　升起结界，白川遥控制车飞到地面上，她看清了大坑里面的东西了。　　　　那是一把妖剑，无疑是一把强大的妖剑。　　　　她转头问夜叉，“你听过有这样一把剑吗？”　　　　夜叉摇摇头，“凡是强大的武器，大多都有所耳闻。这样的剑我没听过。比起妖剑应该适合被叫做魔剑。”　　　　夜叉看着那把剑，有些心动，不过他并不能用别的武器，他最趁手的武器就是和自己同时诞生的叉戟。　　　　“能驾驭这样的剑的，一定是个强大的妖怪。”　　　　气息暴虐，就算有妖怪能够压制它，它也会不开心吧。　　　　白川遥专注德盯着插在地上的那把剑，看着朴实无华，却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一把拥有这么强大力量的剑，希望被人拿在手中挥舞，还是会希望没有人能够拿起它。”　　　　“或者说，这是把会控制人的妖剑。”白川遥话音刚落，她的手便在夜叉毫无防备的时候握住了那把剑的剑柄。　　　　“遥——”夜叉愕然地看着那把剑生出类似藤蔓的东西，紧紧地缠绕住白川遥的手。　　　　他扑上前，使劲想将剑和白川遥分开。　　　　白川遥剧烈喘息了几下，另一只手推开夜叉，“……先不要……管我。”她显然是没什么力气了。　　　　夜叉看着她，她的眼神便地空洞了起来，呼吸也平稳了下来。她就这样跪坐在地上保持着拿剑的姿势，一动不动。　　　　“可恶——”夜叉捶了一下地面，有些泄气地看着这个情形看着这种情形。“你明明不是个会受诱惑的人。”　　　　而与此同时远方和白川遥有契约的妖怪们，神色也变了。　　————　　　　握住剑的那一刻，白川遥渐渐地失去了对周遭的感知。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握住那把剑，也许是被诱惑了，也许真的是有什么在召唤她。　　　　她身边的景物都被替代了，陌生而熟悉，像是一个人的记忆一样，虽然很模糊，但白川遥从中感觉到快乐、温暖、被爱护，可是她却知道那一切是虚假的。像是分裂成两个人，一个置身其中被虚假所惑，另一个置身其外，冷漠对看着这一切。　　　　忽然，身边的食物像是被加速了一样快速地跑动，变得肉眼都看不清了。最后出现的是一滩滩的血液，逐渐干枯，逐渐变成黑色。那黑色开始侵蚀周围的颜色，最终，只剩下白川遥一个人，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发光。　　　　可是那黑开始化作缠人的黑泥，开始一寸一寸地将她淹没。　　　　与此同时，两个不同的认知体融合成一个，她开始感觉到剧烈的疼痛。她分不清那疼痛是来自身体的还是心灵的。只知道整个人没有一处是不痛的，她想哭泣想嚎叫，却疼得没有任何力气。　　　　她的手费力地伸向头顶，像是要摆脱那黑泥，像是觉得上面一定会有什么东西能拉住她，拯救她。　　那里一定有什么，一定有着什么，一定有温暖的存在可以拯救自己。　　　　所以不能放手——　　　　“遥大人！”　　　　“醒了！”　　　　白川遥躺在夜叉怀里，虚弱地喘息着，她微微抬眼，发现自己身边的妖怪都围在自己身边，担忧地看着自己。　　　　她全身无力，冷汗浸湿了她的衣服，她的目光环视了一周，最终落在那把妖剑上面。　　　　她的手和那把剑分开了。那缠绕着她的手的藤蔓好似退却了一样，不再缠着她。　　　　可是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让它害怕的事情，甚至，自己输了。　　　　她好似碰触到了一点那段缺失的记忆了。　　　　她挣扎着起身，手要再次握住那把剑。　　　　夜叉赶紧揽住她，一旁的般若握住她伸出来的手，祈求地看着她。　　　　“姐姐，求你，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　　　　白川遥虚弱地朝他笑笑，安抚道，“我当然不会抛弃你们。我还想和大家一起快乐地生活下去，一年、十年、很多年之后都想和你们在一起。”　　　　“但是我丢了一样东西，现在想要把它找回来。”　　　　“……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没有人阻止她了，她的手放到剑柄上，可是剑不再生出藤蔓缠着她。　　　　“好孩子，求求你。”剑身清晰地映出她祈求地目光。藤蔓才缓缓地生出来，缠住她的臂膀，却比之前温柔得多。　　她的眼神又变得空洞了起来。　　　　周围的妖怪们都互相看着，不知道要怎么做。　　　　“遥大人，她其实很喜欢刀剑这些东西。之前从白川城出来，她曾经将一把断刀收了起来。”犬神忽然说。　　　　“你是说，那把断刀？”雾月也经常看到白川遥在睡前，拿出那把断刀好好保养。　　　　她曾经是武士的妻子，知道白川遥养护刀具的手法有多么熟练，比持刀多年的许多武士都好得多。　　　　“她那么喜欢刀剑吗？”雾月呢喃着。　　　　红叶狩也跟着他们这一群妖怪过来了。　　　　她听到雾月这么说，“既然喜欢，那就帮她搜集刀剑过来好了。省得抱着这么危险的剑不放。”然后似乎有些吃味了。“我就不信，她丢的是什么东西，有我们重要吗？”　　　　说着转身离开，临走前微微叹息地看了白川遥一眼。　　　　萤草有些无措地看了离开的红叶狩，抓住自己的大枫叶，旋转了一下，绿光萦绕在白川遥周围，她的神色似乎好多了。　　　　“这个有用！”雾月紧紧盯着白川遥的脸，“萤草，你定期治愈一下。我和怜子去找看看有没有可以消除负面状态的妖怪。她待会一定会很虚弱。”她又摸了摸白川遥的衣服，叹了口气，“我们先帮她把衣服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