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

“多弗，最近出了什么事？”电话中维尔戈问多弗朗明哥：“本部都收到你又炸毁北海好几个岛屿的消息了。”　　“夏露不见了。”多弗朗明哥扶额。　　“哦？怎么回事？”　　“她不坦白，所以我对她用了血之家规。第二天就不见人影了。不知道被什么人带走了。你那边有什么新情况？”　　“有，我查到一串号码，应该是那个消失的海军中佐的编号，01746。”　　“01746？”多弗朗明哥表情微妙：“知道了。”　　“还有另一件事，手术果实有消息了，说是在北海。不过具体在哪里目前还没有确定。”维尔戈说。　　“恩。”　　四个月后，等夏露已经可以自由行动时，柯拉松和罗已经离开唐吉诃德海贼团半年有余。夏露和柯拉松一起带着罗奔波于各个岛屿，寻访名医。一个又一个医院，都嫌弃厌恶身患珀铅病的罗，最后无论是医生护士都让柯拉松一顿毒打。　　“罗，别灰心，我们会找到能救你的办法的。”夏露把罗抱到柯拉松背上，给他披着披风。　　“是啊，罗，现在累的话就睡会儿吧。”柯拉松两手紧紧拖着他。　　“我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也许到不了三年我就会死。”罗似乎要绝望了。　　“说什么傻话呢！”夏露戳了他一下：“你不会死的，有我和罗西在呢。”　　“切……”　　“我们走吧，去下一个岛。露露，你要多小心点。”柯拉松提醒，因为她的身体已经不大方便了。　　“我明白。”　　下一个岛的名字叫马戏岛，这里有最精彩的马戏团，是个繁华的岛屿。柯拉松觉得，这里的医院应该会比之前的好一点。于是三人又怀着希望走进了这里的医院。　　“医生在吗？”柯拉松走进诊断室。　　“哦？”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放下了他的听诊器，转过身来：“怎么了吗？”　　“这个孩子生病了，麻烦你帮忙治疗。”夏露和罗西一起把罗放了下来：“还有，就是请你不要大喊大叫。”　　“恩？”医生起初不明所以，夏露这么说的意思。但是当他看到取下披风的罗时，一瞬间就明白了：“这，这，这是……”　　“珀铅病。”柯拉松坐了下来。　　“白色城镇的余孽……”医生确实没有大喊大叫，但却说出了这句话：“珀铅病是绝症，怎么可能治得好？如果我是你们，就把他交给海军和政府，或者让他自生自灭，你们带着他难道不是个烫手山芋吗？”　　夏露不等柯拉松动手，就直接给了那医生一个响亮的耳刮子：“这是你一个医生该说出来的话吗？对得起良心吗？难道医生不应该是悬壶济世的吗？得了珀铅病有什么错？他还是个孩子！”　　“得了这种病还到处乱窜，本来就是错。得了这种绝症的人等死就好了，出来会造成恐慌的。”这个医生并没有改变他的想法。　　“够了，别说了……”罗紧握拳头，把头扎的很低：“我不治了。”放弃吧，治不好了，连罗自己也这么认为了。　　“罗，不许说这种话。”夏露蹲下去看他的时候，才发现罗哭了：“抱歉，罗，我们不在这里呆着了。”她牵着罗往外走。　　“你这种人也配当医生吗！！！混蛋！！！！”柯拉松等两人出了诊断室的门之后，就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啊！有人纵火！！！”医院里瞬时成了一团乱麻。听见身后的医院传来嘈杂的声音，罗就知道一定是柯拉松又把医院折腾了一顿。　　“罗。”　　“夏露小姐，我觉得，真的不用治了。”比起前几个星期，罗又变得虚弱了，身上的白色面积也更多了。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坚持活下去哦，永不放弃，即使会很累。”夏露又要开始给这个心灵颓废的少年灌鸡汤了。　　“那样不是像傻瓜一样嘛，明明知道活不了多久了，却还要做临死前的挣扎。”　　夏露立即驳回了罗的想法：“可不是那样，只有活下去了，才会知道未来的路上有多少有趣的东西。也许你现在觉得很迷茫，但是总有一天，你能找到你的目标和快乐。”　　“真的吗？”罗无法置信：“我一个快死的人，还谈什么目标和快乐。”　　“傻小子，在你的生活糟糕透顶的时候，你才能发现新的目标，这是成长。而且我再说一次，有我和罗西在，一定不会让你死的，大胆一点和珀铅病对抗吧。”夏露给他戴正了斑点帽子：“你的父母，还有小拉米，一定都会祝福你的。”　　“……”良久后，罗点点头。　　“罗，露露，明天我们再去拜访别的医生。今天天色不早了。对了，这里是马戏岛哦，罗。”柯拉松笑得傻傻的。　　“我知道啊，这里是马戏岛。但是你笑得那么傻干嘛？”罗无情地吐槽。　　“傻？！哪里傻了？”柯拉松又将笑肌抬高，往后仰了一下，结果就是摔得屁股开花。　　“哪里都傻。”额，丝毫不给面子啊。　　“罗西的意思是，今天带你去看马戏。”夏露把柯拉松扶起来，他就像个老人一样，又像是扭到了腰。　　“那有什么好看的？”罗觉得这不稀罕：“以前弗雷凡斯每次庆典的时候，都有马戏团表演的。”　　柯拉松竖了个大拇指：“这不一样，这里的马戏更精彩，更大型，去看看吧罗。”　　当然，最后罗还是跟着柯拉松和夏露去了马戏团观看表演。这也确实如柯拉松所说精彩绝伦，除了有动物们的各种萌死人不偿命的节目，还有杂技，跳火圈之类的。柯拉松自己也不停地拍手鼓掌，罗也露出了一个小孩子应该有的笑容。恩，算是成功的第一步吧，夏露这样想。　　“罗，你看那个狮子看那个狮子！！”柯拉松大叫着指着舞台上一只霸气的雄狮。　　“是，是，我看到了。不过还是猴子比较有意思。”　　“啊啦啊啦，不和你争了，你还是小孩子。”柯拉松摆手说道。　　“喂，柯拉松，别看不起我啊，想打架吗？！”罗很不爽柯拉松的那句，你还是小孩子。　　“罗，专心看表演啦。”夏露捏着他的小耳朵转过来。　　“哈哈哈哈……”这次演出还真是不停地戳中三人的笑点，一只猴子抢走了训兽员的帽子，其他的猴子还来围攻。夏露也很久没这样开怀大笑过了。　　“看吧，多有趣啊，我们果然没来错吧！”柯拉松说着，还买了一桶爆米花。　　“喂，罗西，我也要吃爆米花。”夏露向柯拉松摊开手索要爆米花。　　“我也要。”罗也一边笑一边学着夏露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　　从马戏团出来以后，三人到了海边，柯拉松把一块靠海的宽阔岩石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原因是罗说不想住旅店了，想看看大海。月光下的海面，不是一般的美，它倒映着洁白的月亮。今天是个晴天，天空也没有什么云，三人并排着坐在一起看星星。　　“天空真美……”罗盯着天上一颗颗闪烁着的星星：“不知道，以后我还能不能，有没有机会再看到这样的天空。”　　“罗，要相信奇迹哦。”夏露把他搂进怀里，给他唱了一首歌，这是小时候在玛丽乔亚时，唐吉诃德夫人教她的，那时，柯拉松和多弗朗明哥也会唱呢。听着听着，罗就睡着了，夏露把他放平，又小心地给他盖上披风。　　柯拉松又是一声长叹：“露露，罗睡了吗？”　　“恩，他睡了。”　　“露露，实际上，我很担心，罗的身体。”柯拉松拿出一瓶酒：“露露，你说我到底在干些什么啊？我让一个失去了所有亲人和故乡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回忆起那些可怕的过往，到头来他的病情却一点好转都没有。是为了D吗？不，那已经无所谓了。”说着，柯拉松打开酒的瓶盖猛灌自己。　　“罗西！你别这样……”夏露想要夺过他手中的酒瓶，然而失败了。罗在这时候翻了个身，把披风都踢了到一边：“这种情况也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看见的。”　　“我真的一直非常同情他，不过像我这种一直欺负他的笨蛋，是没有资格大言不惭地说这种话的吧。”柯拉松站了起来，砸碎了酒瓶，颤抖着身体。然后歪歪扭扭地向罗身边走过去。给他重新盖好了披风：“罗，明明是个年纪不大，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却脱口而出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这种话，真的是太可怜了。”说着说着，柯拉松哭了起来。　　“罗西。”夏露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次真是遇到了难题。　　柯拉松摸着罗已经几乎遍布白色面积的小脸：“虽然，那个时候你用刀刺伤了我，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痛，最痛苦的人应该是你吧，罗……”他的眼泪滴落在罗的斑点帽上。　　柯拉松抽抽噎噎地转身走去，罗睁大眼睛，刚才他说的话，自己都听到了啊。难以言表的心情，罗也控制不住了自己流出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