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市的三伏天又闷又热,暑气与湿气并存,难熬的很。六中大门口的拥堵情况堪比早高峰,汽车,电动车,摩托车,自行车,行人,学生,混杂在一起,把局部温度又抬高了不少。  爸爸妈妈开车把我送到学校前一个路口就找个地方停了车,从后备箱帮我把行李箱拿出来,徒步走过半条街,到达校门口。  “行李给我,你们不用进去了,这儿人太多了。”我从老爸手里拿过行李就要往学校里面走,但是还是被老爸拦住了:“哎,还是一起吧,行李箱抬上去挺重的,你那小身板儿不行。”  “一起走,我在还能帮你收收东西,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么多家长不都进去了嘛。”老妈也出声阻止。  “好吧,那来吧。”  我带头走在前面,学校一进门是个小广场,左手边就是教学楼,沿路走到底,左拐宿舍楼,右拐食堂超市,还挺方便。  六中的初中部地盘小,经常借高中部地盘开会,一来二去我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女生宿舍门口的黑板上一早贴好宿舍分布,高一(15)班1、2、3号和十四班的女生合一个宿舍,一个宿舍八个人。  “快上去吧,咱们来得早,还能选个好位置。”我妈拉着我就忘楼梯间走,一边走一边唠叨:“你们这个宿舍看起来有点旧啊,不知道你们房间怎么样,你看这个一楼返潮的。”  我没理她,念经似的说:“给我个下铺吧,下床方便,不会怕打扰到别人,嗯。”  我爸提着行李跟在后面笑而不语,我估计他一定觉得,我们母女俩如出一辙。  宿舍里已经来了几个姑娘了,其中一个是我初中同班同学,十五班的三号同学,剩下的,我一个都不认识。  三号同学李宁皓告诉我,靠门边的上下铺属于我和一号,一号没来,我可以先选。  我感激的冲她微笑,然后一股脑儿占领了下铺,忙忙碌碌,一直到我全部收拾完,整个宿舍就这位神秘的一号同学没出现。  “那我们先走了。”我妈跟我打招呼。  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将爹妈送出门。  自我介绍大会开始,我仔细听了听,剩下的五个女孩儿也并非都不认识,不少都是从六中初中部过来的,只不过是见过而不知道名字,不过她们都认识我,而且单纯是因为我成绩不错且经常跑办公室。  没办法嘛,那时候总是有各种老师找我帮忙打杂。    下午三点半,我们去各自班级领军训服开会,李宁皓和我走一起。初中的时候没怎么和她一起玩,半生不熟,不过她成绩同样很好,和我一起牢牢占据我班前三的位置,从这点看,我俩还是有默契的。  “一会儿咱俩坐一起吧?”  “好。”这个穿白体恤蓝色牛仔裤的女孩儿很爽快的答应了。    教室里有些许的热,些许的嘈杂。放眼望去,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六中过来的同班同学不少,还有的是看分班发榜那天一撇而过的。  我向来没有看帅哥的习惯,我只有看美女的习惯。初中的时候,我就想过,我这种习惯是不是在暗示,我的性取向与别人不同?  不过当时我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因为,因为一个小哥哥,我埋在心底多年的小哥哥。    班主任姓董,四十出头,穿着很大气,教历史。暑假的时候就听我妈说,很厉害,教学水平很高,而且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女。文科这种东西厉不厉害,我不太感兴趣,但一听说是美女,我立马来劲。  半个月前交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咱们班,至少出两个美女,整体颜值在精英班里,算是最高。  军训服被几个高个子男同学扛到教室讲台前,两大麻袋,一袋男生,一袋女生,都是成套包好的,打开按名字发。  我身高160,订了m号,因为害怕军训的时候贴在身上,又戳又热。发完衣服,班里还有点闹哄哄的,就见老班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我们都是好学生,自然看懂老班的意思,马上乖乖坐好。  董老师的声音有一点点的沙哑,听来很温润,不尖锐:“大家晚上回宿舍试一下衣服,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早上军训就穿上吧,有问题的下课和我说。”  门口投进一片阴影,我一抬头,就看见两个高高瘦瘦的教官站在门口。老班冲他们笑了一下,接着对我们说:“这个是你们的教官,来,大家欢迎。”  教官们绷着脸点头,进门就表情严肃,左边那个先说话:“这次我负责带你们班男生军训,我姓王,女生交给张教官带……”  一大堆规矩扑面而来,我懒得听,反正万年都不怎么变,唯一有特色的就是每天上午九点到十点半点,下午一点半到三点,都要在教室上初高中衔接课。  我怀疑这是学校为了规避同学大面积中暑的风险,所有人都能落个轻松自在。  军训嘛,逃不了站军姿,踢正步,喊口号。我们都最怕踢正步,比站军姿更可怕,站军姿就笔直站在那里就好了,热一点痒一点可以忍受,可踢正步要纠正动作啊,不仅不能动还要抬腿,没有几组腿就酸的不行。饶是我暑假一直坚持锻炼,一天下来也累的半死。  不过,我感觉我的人品还挺不错。自打军训一开始,大部分时候天气都很凉爽,三伏天好像突然消失了,换而迎来的是雨季,好运气有教官说出的顺口溜为证:“训练就下雨,补课就天晴。”  就这么整体上顺顺溜溜的,我小细节上还是碰到了点麻烦。  第一,就是洗澡。要说这必须吐槽一下学校的设计,女生澡堂就在男生宿舍楼旁边,公共浴室。我倒不担心浴室里的□□相见,反正我身材一般没什么亮点。只不过公共浴室不大,一次只能容纳下二三十人,每次晚饭后排队能从浴室门口一直排到女生宿舍二楼走廊楼梯口,狭窄的走廊里闷热无比,每每等我从热气蒸腾的澡堂里出来,刚吹了一阵凉爽的晚风,又得在走廊里挤出一身的汗,回到宿舍又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狼狈不堪。  第二嘛,是作业。没想到六中高中部老师这么变态,这边被军训摧残的体力透支,那边还要接受脑力摧残。衔接课的内容我暑假早学过了,对我没难度,做起来挺容易。不过,十点半熄灯,九点半才拉练结束,洗洗衣服洗漱一下,就熄灯了,教官轮流查寝,大声呵斥熄灯后不在床上“躺尸”的学生,这样作业根本写不完嘛!  一开始大家还小心翼翼,不过后来发现,留下来的作业老师都不会过问,偶尔上课会讲那么一两道,就全都放了心,洗漱完毕又没有熄灯的时候成了聊天嬉闹的好时候。我班的两个小美女,魏佳然和薛妍,就是在这个时候和我熟络起来的。  魏佳然属于文艺型的那一种,我们在下面打闹,放肆的笑,她坐在上铺微笑着看,或者翻个身背对我们睡觉,偶尔参与一下涉及自己的讨论。这姑娘从小练钢琴,手指纤长,举手投足都带着优雅的气质。  相比之下,薛妍就属于活泼可爱型的了。肌肤胜雪,俏丽的瓜子脸,一双灵动澄澈的鹿眼,顾盼生辉。这姑娘比较有意思,有时候也文艺一把,心细如发,有时候又大大咧咧像个男孩子,总之,我挺喜欢。    汇报表演那天,我们女生方阵全部整合起来表演军体拳。军体拳看起来威风,对我们来说,真打起架来就是花拳绣腿,有“女生打军体拳对抗歹徒被刺三十刀”的笑话为证。  表演结束,广播里忽然就放起了煽情的离别歌曲,男生,女生,忽而就红了眼眶,这个年纪,鲜有嚎啕大哭,更多的是走心的啜泣,是真的舍不得的离别。操场上排起了“s”形长队,我们一个个的和教官告别。  我也没忍住,在别离的大浪里,悄悄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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