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姐。”灵奇三步并做两步,急急忙忙蹲在我旁边开始撒娇。  “灵奇也是为了姐姐好啊。灵奇自记事起就跟着姐姐,这几万年来,没有离开过姐姐一天,灵奇姐姐才是灵奇最亲的亲人。灵奇深知姐姐没有什么仙朋道友,很是无趣儿。今日灵奇认了个师傅,灵奇既可以跟师傅一起学武,姐姐在旁边指点一二,师傅又可以陪姐姐姐们儿,也算是找了个乐趣儿不是。”灵奇抱着我的大腿哗啦啦说了一通,倒是让我的酸头劲儿下去不少,不愧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嘴跟抹了蜜似得。灵奇趁热打铁,又从厨房端来重夜做的两个菜,筷子递到我手中,好生殷勤,我心里倒是很欢喜。  只是重夜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喃喃道:原来我是个乐趣儿。  由于水灵珠的法力,我和灵奇倒也睡得踏实,玩的开心。又有重夜这个好厨子给我们做饭吃,何乐而不为呢!  天气炎热,就干脆窝在这小屋里熬过这个夏天再去城里转转,不然离开了水灵珠的法力,肯定晒的脱成皮。  这两天夜里睡觉倒是冷了些,原来盖的毯子,现在都盖被子了,才想起来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秋天已至。我便封了水灵珠的法力,天气也确实不如之前那般热了,便想着带着重夜和灵奇去城里逛逛。  盛都城内,热闹非凡,风平浪静。而上次的狼人妖挖心迷案在盛都依然是桩疑案,这各种缘由,恐怕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了。    穿梭在来来往往的街道上,听着小贩的叫卖声,孩提的嬉笑声,酒馆里的划拳声,卖花姑娘的吆喝声。我倒是好奇,人人都说做神仙好,没有烦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倒羡慕凡人,虽说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但是却活的充实,人生虽然短暂,但他们每一天却都有目标有理想的活着,而不像我们这群神仙,寿命虽长,却终日游荡。    重夜说,佛家将人生之苦分为七种,即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  凡人虽只有短短几十年寿命,但他们却要在这几十年里经历这七苦,心理承受能力不是我们能比的。但有些人却总是抱怨为何人生这么苦,总想用死亡来逃避这种痛苦,以为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渴望下一世不再如此凄苦。可真到了临死那一刻,又甘愿受尽世上所有苦难,不愿离开身边的亲人,不愿就此陨灭。  而他们眼里的神仙,都是无所不能,呼风唤雨的。不用经受食不果腹,饥寒交迫的痛苦,又有几十万年的寿命,自然人人都向往神仙生活。  我并不知重夜是从哪个山头升上来的神仙,竟如此了解凡人。以为他只是个整天游山玩水混日子的散仙,恐怕到仙逝那天都混不上一个正经名号和封地,没想到他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沉稳大气,对一切倒是看得很透彻,有一番自己的理解和见地,倒是和我那半个师傅清幽道长很像。    “姐姐,那里有卖糖葫芦的,我去买个糖葫芦,等下就回来。”灵奇说着便跑着买糖葫芦去了。  留下我和重夜二人,就干脆坐在路边的茶摊上喝碗茶等着灵奇回来,走了许久,确实有些口渴。  旁边拐角处,一个道士正在行蒙拐骗,翻着白眼装瞎子,一本正经的跟前来算命的人胡诌,若不是他硬拉住灵奇算命,灵奇又信以为真的吃着糖葫芦坐在那里听那假道士诌了一堆他听不懂的话,我是没那闲工夫揭穿他这些小把戏的。  “我在凡间赚些钱不容易,可不能被那假瞎子道士给糊弄过去。”重夜看到灵奇被那算命的拉走,比我还坐不住,想着刚才重夜给灵奇一袋子钱去买糖葫芦,剩下的钱还挂在腰间,那假瞎子一眼瞄到,便胡扯了一通,拉灵奇坐下。    付了茶钱,我和重夜便奔着那假道士的摊儿过去。  假道士手舞足蹈不知道在比划着什么,看到我和重夜走过去,有模有样的装着他瞎半仙儿的样子。  “二位可是和这位小兄弟一起的?”那道士翻着白眼看看我和重夜,许是翻白眼珠子翻久了累得慌又怕被发现,便把头略微低下去一点。  反正我也闲来无事,倒想看看他想怎么吹下去,手里把玩着重夜的笛子,嘴里还夸赞着道长算得真是准。  “哎呀呀!”那道长一副受惊的样子,指着灵奇,说道:“小娃,我看你面带带绿光,额头发红,恐怕最近有凶兆啊。”  灵奇简直都快入戏了,根本不晓得这道士是个骗子,还一脸担忧的问那道士究竟是什么凶兆?  “你家中父母最近恐怕有血光之灾,牵连命案哪!”说着拿出一道黄符,胡乱在上面画了一通,就跟灵奇要二百银子。  灵奇出生没多久父母就遭受天雷,双双魂飞湮灭了。我带他回了仙宫,仙尊爹爹派几个乳娘到我宫里,一点一点才将灵奇拉扯到这般大。灵奇并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怕他因为知道自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而难过,所以从没告诉过他关于他的身世,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出生在仙宫的,但是从没问起过自己的身世,我也没提起过。    只是今日被这道士一说,灵奇脸色明显耷拉了下来,糖葫芦也吃不下去了。看灵奇不高兴,我有些恼火,再也沉不住气。在这天上地下,还没人敢让我的人不高兴,更何况我这么宝贝的灵奇,我用笛子一下便挑了那假道士的桌子,那假道士麻溜的站了起来跑到一遍,差点被桌上的墨汁泼一身,眼珠子一下便翻了过来。  “好你个假道士,刚才白眼珠子翻的不还挺利索的吗?怎么?这会儿装不下去了?”我说着踢起地上的毛笔,一下子扔到那假道士脸上,毛笔上的墨汁在他额头上重重划了一道,路过的人都围了过来。  那假道士看自己被揭穿,叫骂几句,便缩头缩脑的胡随便收拾一下就跑了。    “那道士扯了几句,何必如此动怒?”回去的路上重夜问我。  “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提灵奇的爹娘罢了,陈年旧事,都是伤心事,你不懂。”我看看走在前面,一蹦一跳的灵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活泼的样子,我放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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