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通透,初衷不必改。  得道之人,既能达成所愿,又不危害他人。更强大,更能帮助他人。  谢谢你,小幽若!你一向听从本心,可这回,你却不知自己的心思了。  ---------------------------------------  “师父,你快为弟子排忧解难,指点迷津。”后面那几个词却声音小下去,仿佛有什么事难于启齿。  人未到而声先至。极至人到,不仅惊讶得张大了口:“师父……是尊上!你眼睛才好就这样罚你啊,都成亲这么久了还拿你当弟子罚,一点情面都不讲!“倒是不问缘由,只是愤愤不平。  “幽若!“花千骨制止道,“师父罚我,自有道理,不得对师祖无礼。你有什么疑难啊?”倒是很快完成了从弟子到师父的转化。  “我……”幽若胀红了脸,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小月……儒尊……啊,我不知道。”竟跑开了。  花千骨全听明白了,却不知道能回答什么。感情选择的困难,她可从未遇到,她遇到的所有困难都在一个人身上,包括现在受罚的原因。  又不知过去多少时辰,只因海天苍茫不变,只有夕阳渐落,海蓝天蓝更是混沌成一色。花千骨内心如海天翻腾,又渐渐平静,继而又起波澜。  师父是对的罢,自己相信师父就好,何必想那么多呢。何况师父不伤不死,又还担心什么呢?大不了自己承担,师父不会有事。赶紧跟师父认个错吧,好久没这样跪,何况露风石硬,海天风凉,虽是春末入夏,傍晚并不和暖。  “师父,弟子想明白了,一定谨遵师命,不再妄为造次。”  一道白光,海天之色为之一淡。白子画出现在露风石上,还是那个仿佛要羽化飞升的洁白身影。  “不是要你牺牲自己。怎么总是不知自爱呢?”严厉之中是担忧。  “师父……”看来自己的小心思师父全知道。  “看来还需要给你时间。”说罢又白光一闪而过,只留花千骨在海天间。  师父就怕她牺牲自己,花千骨眼含泪水,不能牺牲天下,不能牺牲自己,师父要她自爱自重,可是师父何时看重过他自己?师父还是那个毫不犹豫就献出自己一切的师父。  师父是不伤不死罢?那答应他就好了。但万一?不能冒险……脑子里一团混沌,也如渐渐消弭界限的海和天。  海风越发凉了,花千骨全身酸痛。毕竟现在靠仙丹仙力,都是外力,自身的法力却是从头开始,有几分支撑不住。却告诫自己要端正跪着,几番挣扎,终于昏迷过去。倒-地之前,已被白子画抱住。  白子画将花千骨安放在床上,心痛不已,自责自己心急,罚得太过。  花千骨睁开眼时,见幽若在床边。  “师父,你怎样?”  花千骨笑了:“我没事。师父呢?”  “尊上在厨房。”幽若满意地说道,“见你晕-倒,可把他急坏了。可尊上为什么罚你啊?”  看着幽若可爱的小脸,闪烁的眸子又是关心又是不解,花千骨突然很想和这粗心却又贴心的小徒儿聊聊,就说了说事情始末。  “幽若,我是不是不该不信任师父啊?”花千骨有点害怕地小声说。  “什么是信任啊?如果你认为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就应该去做啊。”幽若不明白地瞪大眼睛。  “如果这事会伤害他人呢?”  “如果……但为什么会伤害他人啊?既然是好事。这些得道之人都是既能达成所愿,又不危害他人吧,甚至还能帮助他人呢!‘从心所欲不逾矩!’”幽若一副天真又确信的神气,“所以尊上说,要强大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花千骨笑着点头。  幽若还如第一次见一样,天真可爱,做事没有条条框框,总是想帮助人。  她几句最单纯的理解,却理清了心头的结。何苦弄得那么复杂,相信师父,为所当为,就好了。  “谢谢你啊,幽若。对了,你的问题……”花千骨看着她眨眨眼睛。  幽若嫩白的小脸如涂上一层胭脂。  “我觉得真正喜欢一个人,你的心会告诉你的。如果你心中还是不清楚,说明,还需要看一下吧。”然后笑起来拍拍幽若的脑袋,“你心思太花了,一会儿小月,一会儿……”却说不出“儒尊”两个字,还是觉得幽若胆子太大,儒尊看似嬉笑实则难惹,她从来是不敢多接触的……  换口气,花千骨下了个结论:“你得静修一段时间。”   “但是……”幽若依旧支支吾吾,可言语间更多不是羞涩,确是对未知的恐惧,“感情的事,会不会很可怕?”  她想起万年死灰的冥梵仙来,那个形象久久不能淡忘,感情可以折磨一个人到此种境地……自己亲眼看到的,师父和师祖的情爱又哪里少了大风大浪?  “可怕……”花千骨郑重地点点头,但转而安慰到,“不是每个人都会……你命数比我好多啦!”然后嘻嘻哈哈地玩起幽若的发髻来。  “可……”花千骨突然想起什么,“他可是你师叔祖……”最后三个字几乎听不见声音。  门突然打开。幽若一跃,跑了出去,主动放弃了窥视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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