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最终断绝了呼吸,带着一个无法解释的谜题,一起离开人世。 现在此处格外安静。 这案件发生得诡异,结束得又匪夷所思。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太过戏剧化,许多看客都回不过神来。正当大家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叫。 “你……你看她的兵器!” 说话的是一个老者,哆哆嗦嗦地指着月魂引,连话都说不利索。 白墨槿再次越过那个阵法,她很惊讶她能再次回到阵法的另一端,而且什么都没有发生,地上平平的,没有一点阵法被触动的痕迹。 天枢老人的阵法失灵了? 有人抱着尝试的心态向阵法走去,刚踏入那个范围之内,傀儡兵立即尽职尽责地冒了出来。 白墨槿向碧筠和慕云寒走去。两柄月白色的弯刀环绕在她身边,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地银光。慕云寒定睛一望,面色竟凝重了下来。 “怎么了?”白墨槿却不解其意,这刀如此有灵性,不是挺好的吗? “你们看这刀,像不像那个人在最后使用的兵器?还有她刚才的身法,简直……简直和那个人一模一样!”老者显出畏惧的模样,直直往后躲,不敢直视这两柄弯刀,他又补充一句:“我哥哥就死在这弯刀之下!” 那个人,指的是女魔头,溟。 溟曾经有过同样的兵器,月魂引。 在场之人,参与过那一战的人不少。他们纷纷回忆起当时,虽然时隔多年,但是那景象却在他们的脑海中愈发清晰起来。溟一袭红衣,烈烈如火,她的身后是一具已经认不出面貌的焦尸。 “你们都给阿秀陪葬吧!”溟疯狂地叫道,折断了自己的剑,拿出两柄弯刀,弯刀本来是纯净无瑕的洁白,但是只见它上下翻飞,像一只翩跹的素蝶,不一会儿就沾满了血迹,猩红的血迹映着洁白如瓷的刀刃,显得那样妖异而血腥。 这几乎是令所有人颤抖的噩梦。 即使在溟死了很久之后,只要有人提起那一站,他们无不下意识地打个寒战。 两柄飞刀,不知收割了多少人的生命。无数人在倒下了,无数人又上前来,似乎那些不是一条一条人命,而是一茬一茬的韭菜。 那时候,整个剑神山的后山都弥漫着血腥味,地上堆满了尸体和断肢。最后,溟终于招架不住众人的围攻,回望一眼身后的焦尸,终于倒下。 她终于死了。所有人等待她的死亡,已经很久了。 这是一段恐怖的回忆。在那个时候,人们对生命这个模糊的概念都有些麻木,只知道她手起刀落间,又一个人死去。虽然最后她最终被合力杀掉了,但是南盟元气大损,过了十多年才慢慢恢复过来。 众人的目光都变得幽暗起来,仿佛当年的事情,又在他们面前重演了一遍。月魂引纷飞的光影,让他们一阵恍惚。 太像了!虽然跨越了数十年的时空,多年前的红衣女子与今日的白衣女子身影重合起来,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相似。不是面容,而是某种虚无缥缈的气息,以至于他们都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起来。 一双飞刀如素蝶翻飞,纤细如同月华皎洁。 有人惊疑道:“她是女魔头的传人!或者……也许是后代?” 众所周知,溟有一个儿子。白墨槿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是由师父抚养长大的。单手这句话,第一次挑起了她对身世的好奇心。 我,到底是谁? “此女不可留!” 白墨槿尚不知道南盟中人对溟的恐惧,但是看到人们纷纷拔刀拔剑的样子,不由怒道:“当年女魔头罪大恶极,你们杀了她也算是替天行道,但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难道所谓南盟正派人士,只会因为一件兵器迁怒无辜吗? “别的原因没有,就是因为你传承了那女魔头的道统!日后指不定怎么为祸江湖!” 白墨槿冷笑一声:“我白墨槿这些年来问心无愧,这刀不过是死物,又能证明什么?而且我的师承,各位都是知道的。” “你是那女魔头的后人,练的就是同她一般的邪魔武功!什么医神弟子,说不定都是假的!当年那个人也不是先是人畜无害,谁知道简直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你既然继承了她的武器,以后也必然会走上那一条道路!” “你胡说,阿槿不是那样的人!”碧筠愤愤不平地说。 便有人阴阳怪气地笑:“碧姑娘,你可不要做第二个温菊秀!这样的妖女,不值得维护!” “妖女!” “杀了她!” …… 群情激奋,大家或痛骂当年女魔头做下的那些惨绝人寰的行径,或阐明一定要斩草除根的原因。曾经身临其境的老人们心中的害怕自然不必多说,听过那些可怖传闻的中年人们也是瑟瑟发抖。溟与白墨槿,两个人的身影似乎重合了,他们几乎把白墨槿当成了溟。 慕云寒默默站在了白墨槿身前。轻声对她说:“战,或者是逃,我都陪你。要战,我陪你力竭血尽,要逃,我陪你浪迹天涯。” “谁敢怀疑她的师承?”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穿云破月而来。只见山上缓步走下一白衣男子,满头白发简单束起,如一匹银光闪烁的缎子。微风吹拂,他的衣袂与发梢一同扬起,仿若神仙中人。 白墨槿心中大喜:“师父?” 就像当年一样,他仿佛踏着云霞而来。他愈走近,如墨的夜色好像越来越淡。 “那是医神渊啊!” “他居然来了?他多少年没在江湖上公开现过身了?” …… 已经有不少人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只见他白衣一尘不染,眉目温润如玉。但是他已经不年轻了,那双眼睛里沉淀着浮生百态,有一种看尽世事的睿智。他神色严肃,在看到白墨槿的时候,脸色才缓和了些。“那月魂引你会用了?” 白墨槿嘴角抽动两下:“没会,但是给我带了不少麻烦。” “各位,白墨槿是我的徒弟,从小在医神谷长大,你们不必怀疑她。”渊目光冷厉,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只觉得周身一片冰冷。“有问题吗?” 从古至今,二神一圣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既然医神都这样说了,人们也只能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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