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    忽略在卧室一直咿咿呀呀唱戏的疯癫母亲,躺在床上,她突然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一天天的与人虚与委蛇,在各种人之间周旋,早已经是身心俱疲。    苏宁、陈牧、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警察。    区区几个人就打乱了她原本的生活节奏,莫名的心烦意乱。    逃也逃不掉,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掐着喉咙,逼迫着你往预定的轨道前行。    江羡侧转着脑袋,透过狭小的窗前看着夜幕上嵌着的星子,明亮而又温暖。    现在只需要好好睡一觉。    夜能抚平一切伤口。肆无忌惮地把恶意灌入头脑的人们,也正在夜晚狂欢。    洪水猛兽,无所遁形。    **    “楚队。”    “我...”    “先把脸上的伤处理好了。”    楚峙难得温和的语气让纪潍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刚调来只有一个星期的楚峙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无论什么事,只要撞上他那都是免不了一顿臭骂,而且对平时警局处理的大大小小纠纷事件似乎从不放在心上,随便一审就了事,活像个地痞无赖在警局混吃混喝。    偏偏他又是警局权力最大的管理者。    楚峙用食指指节叩了叩桌面,双腿交叠着,纵使穿着警服也浑身上下透露着痞气。    “现在没时间管这些。跟进工作先停了,刘东兴已经交代了。”    刘东兴正是凌聿口中的“东子”。    “我承认这地方真的很烂,要是他能护着那人,我干脆拿枪崩自己得了。”楚峙冷笑着,从桌上抽出一个文件夹扔给纪潍,“他交代了提供货源的人今晚十一点会在齐桥桥洞下交接。”    楚峙对这个地方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昨晚在躁人的灯光下,刘东兴死守的嘴却被一张巨额支票轻易打开,所有他想要的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刘东兴贪婪的眼里闪着光,那是对金钱和权力的渴望,对把别人踩在脚底称王的渴望。    不到24小时,信誓旦旦说不会出卖同伙的一个豪情忠义的形象,匍匐在了金钱堆积的阶梯下。    信任,多么可笑的字眼。    纪潍翻开文件夹,满是触目惊心的口供记录,一五一十地描写了吸|毒的场景和次次交易。    十分肮脏,满满的是对这个社会的嘲讽和不屑。    罪恶滋生的地方阳光总是难以到达,而警察们所要做的,就是为黑暗之地带去光明,洗净一切。    正义永远不会迟到。    纪潍的神情有些严肃了,饶他只是一个小干警,内心想要维护正义报效祖国的热血也永远沸腾。    “还有,去好好查查那个苏宁。”    楚峙从烟盒里拿出根烟,正准备点燃,意识到是在办公室,有些烦躁地叼在嘴里解瘾:“我们都被她骗了。”    “她就是个婊|子,妈|的。”楚峙单手握拳,狠狠砸在烟盒上。烟盒变了形,几根烟受不住冲击,抖出几丝烟草。    什么江宁,什么江羡。全都是信口胡诌,她们根本不是什么姐妹,也不是什么他所想象的真情相待。    就是两个互相利用的傻|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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