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放开了吃。”梁狗祥豪爽的说。    然后就见沈桂花还真的一点儿也不客气,筷子不断的伸向那盘鸡肉,给白富强夹一块,给小儿子夹一块,给几个闺女也分别夹了一块,然后再给自己女婿夹了一块,这么一分,盘里的鸡肉就剩下没几块了。    沈桂花脸上依旧乐呵呵的:“谢谢亲家的招待,我们一定会放开了吃。”    见自个妈这般霸气,白曦都不想说脸皮太厚了,她有些尴尬,偷瞄到林如的脸色已经铁青铁青的了。向来女人在的地方是非就多。这时,白曦感觉到有一只温暖的手在桌子底下握住自己放在腿上的手,她转脸,看到梁誉正对自己露着一张治愈的温暖笑脸,好似在示意她不用太往心里去。    白曦点了点头。    盘里剩下没几块的肉,林如夹一块后,几个媳妇也都夹走一小块,只剩下最后一块,都默认是梁狗祥的。    梁狗祥为人老实憨厚,今儿个儿子娶媳妇,自家没办喜酒本来就觉得亏待了人家,再说了,像今天这样的大喜日子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见沈桂花给自己儿子夹肉,他觉得自己也该关心关心儿媳妇,于是把盘里剩下的那块肉夹给了白曦。    “小曦啊,你放心,嫁到了我们梁家是福,我们都会好好待你,你啊把身子养好了,抓紧儿给我们梁家再添一个大胖小子。”    白曦羞羞的点头,这不是暗示她和梁誉今晚努力造人吗?  “谢谢爸。”但仅剩的这块肉她还是不好意思吃,在场的无论长辈还是小的都是一人一块,看着几个小孩看着她碗里的肉眼馋的那样,还有林如那锋利的眼神不断的往她这寄刀片,她都感觉浑身哆嗦。    想着小孩太多,一块肉也不够分,再想想若想以后日子好过,这个婆婆可不能得罪,她夹起肉,递到了林如碗里:“咱妈打理一家上下辛苦了,这块肉还是给咱妈吃吧。”    林如的眼神这才没那么恶毒。    梁誉欣赏的看着自己媳妇,满眼的沉溺。    而沈桂花和白富强,在刚刚听到梁狗祥嘱咐白曦要给他们梁家添孙子的时候,就默默的放下了筷子,夫妻俩对视了一眼。    晚饭过后,白家夫妇和几个姐妹们拉住白曦嘱咐她一些东西,虽然在同一个村,但毕竟一个在西头一个在东头,中间隔着好几十户人家呢,就算有什么事也不会立马传到耳里,嫁了人后也都是以夫家为主了。沈桂花虽然平时重男轻女,但女儿也是自己心头掉下的肉,女儿嫁人总是有些不舍的,加上摊上了林如这样尖酸刻薄的婆婆,沈桂花忍不住嘱咐白曦,受了委屈就回娘家待待。    白曦感受到了她的这份关心,虽然她不是原主白曦,但身体里也存有原主的记忆,莫名的觉得伤感,鼻子酸酸的,尤其是目送着父母弟妹们渐渐走远后,泪水终于抑制不住流了下来。    一旁的梁誉忙帮她擦拭着眼泪,抱住她不住的安慰着:“没事的,以后想家了我常常带你回去。”    “嗯。”在他怀里,白曦感受到了最真实的温暖,仿佛有他在就什么也不怕了。    向阳村的房子是典型的四合院式瓦房,梁家因为人口多,所以东南西北屋都有两三个房间,梁誉住的是最偏的西屋,旁边是鸡棚,或堆放着一些干草,开着窗就能闻到浓浓的屎味儿,住的环境是梁家人住的最恶劣的一个。    梁誉帮白曦把行李放进屋里,然后整理了一下,里面有从娘家带过来的一个木箱和洗脸盆,木箱里放着几件衣服和妹妹们送的首饰还有一对保温瓶,再没有什么了。    屋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暗昏暗的,这个时候村子里已经一片寂静,鸡啊羊啊也噤了声,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梁誉握起白曦的手:“媳妇儿,咱们是不是也该休息了。”    白曦顿时羞红了脸,因为她知道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    “嗯。”她嗯了一声,忽然间,梁誉将她一把抱起,白曦吓了一跳,叫出声来:“你要干嘛?”    “洞房呀,你以为要干嘛?”梁誉将她放到炕上,然后俯身将油灯熄灭,自己又翻上床躺到她旁边:“你可是答应过我爸给我生大胖小子的,咱现在开始实行吧。”    梁誉将这些油腻的话讲的可是那个自然,黑暗里的白曦脸却已经烧得烫手,哪怕是上一世她也没有过关于那方面的经验,突然间不想那么快就来临,还好房间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然她都要羞得无地自容。    她吞吞吐吐的说:“能……不能改天呀?”  梁誉知道她是害羞,呵呵笑了两声,然而他并不打算放过她:“这种事,趁早不趁晚,咱要努力抓住每一个机会,为国家诞生和培养栋梁之才。”    像这种闺房秘事却硬被他和国家大事扯上关系,白曦忽然有种任重而道远的感觉,倒是觉得很好笑,她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笑什么?”梁誉不明的问。  “笑你油嘴滑舌。”梁先生若是这个形象,可是要让她大跌眼镜了。    “油嘴滑舌?”第一次被人这么说的梁誉觉得很新奇,忍不住笑了:“呵呵,那你喜欢吗?”    “喜欢。”她的声音又细又轻,但因为是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清晰。    梁誉翻身压住了她:“那咱们赶紧抓紧办正事吧。”    这次白曦却不再扭扭捏捏和矫情了,因为她明白,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他和她已经在人民公社登记结婚,一辈子要互敬互爱的人。    第二天,公鸡打鸣声“咕咕”响起,农村里的人差不多早晨五六点就开始忙活了,因为是春天,那时天尚未完全亮透。    白曦感觉全身酸痛,因为昨天一晚的折腾,累的她都不想睁开眼睛。可她又是一位容易惊醒的人,外面传来的声音,孩子的吵闹声使她眯出一条眼缝来。看见梁誉正躺在旁边瞅着自己,她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嫁人了,往后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都是他。    梁誉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捞起她的右手,在她白嫩的手背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早安,媳妇。”    “早啊。”白曦模糊的应了声,依然有点昏昏欲睡。    而梁誉抓着她的右手腕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她的手腕背面处,竟然有七个不同颜色的点点像拼图一样拼在一起汇集成一个类似葫芦的图像,那七种颜色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    他以为是画出来的,试图用拇指去擦拭一下,竟怎么也擦不掉。他看向没有完全睡醒迷迷糊糊的白曦:“这是什么?”    方才白曦就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搓自己的手腕,没想到竟是自己手腕处有东西,她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时候沾上这些颜色的东西,也试图擦了一下,可怎么也擦不掉,她皱起了眉头:“我以前没有的。”    那几个颜色完全融入皮肤里,就好像胎记一样,但哪有胎记是后来长出来的?所以她很郁闷。    “那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梁誉担心的问。这种担心,就好像怕她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这话倒是事实,她是真的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    梁誉一开始没理解过来她的意思,有些担心的样子,后来才反应过来。笑了笑:“第一次都这样,以后会很舒服的。”    没想到又被调侃了,白曦用被子捂住了脸。    “饿不饿,咱们去吃点东西吧。”  天已经差不多亮起来了,也听到厨房传来的忙活声,等一下梁誉还要去生产队上工。  梁誉新婚,也不是没想过跟队里请个假,但这几天是年前最后几天工日,忙完这几天,生产队的活也干得差不多了,生产队就会放假给大家忙新年的事去。    “嗯。”    白曦身体是很不舒服,不舒服到连饭都不想吃,也不想下床,可昨儿才嫁到这儿,今儿就搞特殊是很不好的,撩起被子便去找衣服。    梁家人每次吃饭都不带叫梁誉的,白曦听说梁誉在梁家要么吃剩菜要么没得吃,今儿个可算是见识到了,当他们到达厅堂时,十几口人围坐在餐桌前,连一个空位都没有,桌上的饭菜也被吃的差不多了,见他们过来,这些人连看都不带看一眼。就算有人要向他们打招呼,很快就会接收到来自林如的恶毒眼神。    梁狗祥说他为人老实还不如说他懦弱,这么多年,他几乎已经默认了这种形式,事实上这个家管家的还是林如,怎么说林如都替他生了四个儿子,这四个儿子都向着他妈,连带着孙子们也是向着奶奶而不是爷爷。    他就算有意替梁誉讨公道也力不从心,只能安慰自己早点吃和晚点吃都一样是吃,再说了,男人少吃一顿饭也饿不死。    看到这些画面,白曦很替梁誉感到心疼,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果然没妈疼的孩子就是可怜。    “我吃好了,弟妹你们过来吃吧。”徐冬冬放下筷子站了起来,她是这个家难得明事理的人。    林如很不喜欢徐冬冬这样跟她唱反调的,瞪了徐冬冬一眼。     这时梁狗祥也站了起来:“我准备准备去上工,你们也抓紧点。”    明明桌上的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可大家就是赖着不肯起来,仿佛能吃一口就多吃一口,这个年代能一顿吃到饱是很难得的,所以吃饭的时光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是最美好的。    梁誉拉着白曦坐了下来,脸上愠怒呼之欲出,这群人平日里这样待他也就算了,他一个大男人活得粗糙一点无所谓,可现在有了媳妇儿,让她跟着自己吃苦受累他自然是不乐意的。    白曦以为在娘家吃的糠咽菜已经够差了,没想到在这里吃剩下的糠咽菜,更是离谱,本来就没有胃口的她这下子是彻底吃不下东西了。倒不是她挑食,而是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小曦啊。”    白曦拿着筷子迟迟没有下手,就听到林如在叫自己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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