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曦将梁誉拉回自己屋内，梁誉怕媳妇生气，老老实实的先把钱供出来：“媳妇儿，这些钱你先收着吧。”　　　　白曦无奈的望了他一眼：“我拿一部分存起来，你自己留着一部分花吧。”　　　　“好咧，谢谢媳妇。”梁誉在白曦脸颊处亲了一口，就好像这钱是老婆大人赏给他的似的。　　　　白曦内心甜的能掐出蜜儿来，这个年代平平淡淡的日子更加耐人寻味，不去追名逐利，只要把自个的小家庭过好就行。　　　　“刚刚的事，你不会怪我吗？”　　白曦睇给他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不怪我对长辈不尊敬？”虽然他方才有意把这事情糊弄过去，但还是想知道她的想法。　　　　“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才值得被尊敬，若长辈没有长辈样，只不过是活的比我们老一点而已，人善被人欺，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把自己摆到一个很低的位置，那就别怪别人把你看低。”白曦认真的看着梁誉：“阿誉，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有些事情，真的不需要忍让。”　　　　白曦可不像这个年代的人思想封建，在二十一世纪，像林如这样的恶毒角色，早就被口水淹死了。　　　　想起梁誉以后若想爬到金字塔顶端成为成功人士，这样类似吸血鬼的家庭无疑是绊脚石。　　　　白曦说的话值得让梁誉深思，他平日里总是闪闪的眼眸这时平静了下来。　　　　“我之前有想过，要不要自己搬出去，。”但因为之前是单身汉，分家是很没有必要，然而如今却具备了这些条件。他握起白曦的手，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媳妇，咱再等等，如果实在无法相处，咱们就分家。村南尽头靠山那边虽然比较偏僻和荒凉了些，没人愿意去住，但咱们可以去那盖个房子，一起挣工分过咱们的小日子，偶尔上山摘一些野果吃。”　　　　白曦想象了一下他描述的那些生活场景，有一种归隐山林的悠闲自在感，值得让人向往。　　她点了点头：“嗯。”　　　　她了解梁誉所说的等等，因为公社刚分了粮食，而这些粮食都在林如手上，也就是说接下来一年的饥饱问题都掌握在林如手里。跟她要回来更是没有希望的事，因此要分家也没办法分得很潇洒。　　　　见白曦赞同，梁誉咧开了嘴，嘴边的梨涡十分好看，他握着白曦的手更紧了：“到时候你再给我生一堆大胖小子，好不好？”　　　　白曦羞红了脸，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孩子。　　“你好像比较喜欢男孩？”白曦好奇的问，这个年代的人都是重男轻女，不晓得他是否也是这个观念。　　　　梁誉摇了摇头：“不不，闺女好，闺女是贴心的小棉袄，媳妇生出来的我都喜欢。”　　　　“生出个西瓜和葫芦来你也喜欢？”白曦开玩笑的说，眼角微微翘起。　　　　“当然，媳妇生的都喜欢。”　　　　白曦被逗了，好笑的拍了拍他。　　　　没剩几天就要过年了，妇女们开始进行大扫除，还有置办年货。　　　　白曦因为和梁誉住的本来就是打扫过的婚房，所以房间不需要怎么打扫，梁家几乎是自个屋自个管公共的再一起弄，白曦仅是自个儿到供销店买几块新的布给梁誉做新衣衫，关于缝纫的一些记忆都是从原主那得来的，虽然她有一些关于现世的时尚眼光，但这毕竟是农村里，农村人比较封建，她也不好把衣服弄的色彩太鲜艳，设计不敢太花哨，基本上遵于这个时代人低调朴实风格。　　　　梁誉拿到衣服后很是开心，不停的夸她手艺好，夸的白曦都不大好意思了。　　　　临近过年喜庆一片。然而白曦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这几天她只要一出门就看到村里路过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起来，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这一天，白曦拿着几件给弟妹新做的衣裳送回娘家，还未进屋就听到隔壁许婶儿和另外几个邻居边磕着瓜子边唠嗑。　　　　“看，回来了。”　　“被林如赶回来的？”　　“估计是，谁让她那么不安分呢。”　　　　屋里的沈桂花听到门外的议论声，出来一看才发现是大闺女回来了，但她知道那几个妇女在议论什么，拿起扫帚装作扫地的扫向那几个妇女。　　　　“让开，要八卦到别的地方去，别在我家门口。”沈桂花直接将地上的灰尘扫到那几个妇女脚上。　　　　那几个人连忙散开嘴里骂咧着：“要死咯！不看着点。”　　　　白曦看得出自己妈是故意的，而听方才那几个妇女的议论内容，似乎与自己有关。　　　　随沈桂花进了屋后，这会儿刚好白富强和弟弟出去买年货去了，几个妹妹正在做饭，见她来了连忙都聚了过来：“姐姐，你怎么来了。”　　　　“给你们做的衣裳。”白曦将自己缝好的衣服拿出来，原主白曦每年过年都会给家人做新衣裳，她不想让他们觉得她嫁人了就把娘家给忘了，她得替原主活着并且守护这个家。　　　　几个妹妹试了衣服之后在原地扭着屁股腰肢欣赏了起来，都满脸欢喜的跟白曦表示自己的喜欢之意。只有沈桂花，瞅了一眼之后就放到了旁边，她一脸严肃的看着白曦。　　　　“你跟我说，你在娘家都干了什么？有没有守妇道？”　　　　白曦不明所以，嫁人之后她第一次回娘家，沈桂花非但没有问侯她在婆家待的适不适应，一张口却是责问她，这实在令她摸不着头脑：“我什么也没做呀。”　　　　午红见白曦一脸的懵样，心中便明镜儿清了，她说道：“这几天林婶儿逢人就说你的坏话，说你自从嫁过去之后不仅忤逆长辈，也不干活，连带着唆使梁誉哥连贴补家用的钱都收回去了。”　　　　白曦一听皱了皱眉，很生气，没想到林如心眼竟是真的坏，到处造谣生事，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安到她身上损害她的名誉。　　　　见白曦的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几个妹子互看了一眼。　　　　“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她不能说，怕娘家的人知道她彻底是被冤枉的后可能会到梁家找林如算帐，那样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本来白曦还想在娘家多待会再走的，可此刻的她只想马上回去找林如问个明明白白，当她起身要走时，大门口怒气冲冲的冲进来一个人，竟然是林如。　　　　见到林如，所有人都意外了，想不通她这个时候带着怒火来白家是为了什么。　　　　“亲家，你这是……”　　　　沈桂花话未说完，林如自己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手掌愤怒的拍在木质桌面上，弄出好大一声响，她斩钉截铁的说：“我要退货！”　　　　白家的人都有些懵，包括白曦，她知道在此见到这个多事的婆婆家肯定就是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亲家，你没从我这拿货，我退什么给你？”沈桂花摊了摊手，表示自己真的很不明白。　　　　林如是一路怒气冲冲的从西头走来东头，一路上没少人问她怎么回事，她都统一说是：被骗了，去老白家算账去。　　　　所以这会儿白家门口堵满了一些八卦的吃瓜群众，竖着耳朵就想听一场好戏。　　　　“我要退的是她！”林如理直气壮的指向白曦，显然白曦在她眼里就是一件商品。　　　　沈桂花立马黑起脸来：“姓林的，把话给我说全了，别在这里拐弯抹角的！”　　　　沈桂花像林如一样都是村里出了名的狠角色，这会儿林如主动到她地盘来挑衅，她不示弱的也端起了自己的架势。　　　　而作为中间关系的白曦却不打算阻拦，她也想看看这次林如又打算怎么陷害自己，以前在背面里，这下打算直接抬上明面上了？　　　　林如恶狠狠的指着沈桂花，声音大到跟泼妇骂街似的：“好你个沈桂花，你闺女没办法生育，竟然骗我拿一袋鸡蛋和几斤细粮来提亲，我说难怪你到处到村里给自己女儿说亲，就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吧？！”　　　　林如这话一出，听到的人都震惊了，几个妹妹满面愁容，午红和阿桃分别握住了白曦的手。门外的那些吃瓜群众也听到林如说的话，面面相觑，开始议论了起来。　　　　“姓林的，你少在这里给我放屁！我闺女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没办法生育了？”沈桂花怒发冲冠，桌子拍的比林如拍的都响，当手掌传来麻痛感时方才后知后觉，这是自家的桌子拍坏了怎么办？心疼死她了。　　　　见沈桂花死鸭子嘴硬，林如气不打一处了，那手指恨不得戳进沈桂花的心脏去：“好你个沈桂花，若不是我娘家一伙计在镇上的卫生站工作，我现在估计还被你蒙在鼓里，你大姑娘那天磕破脑袋去看病，医生做了个检查说你大姑娘是个石女，天生不孕，你一回来就到处给你大姑娘说亲，你敢说不是因为这个？”　　　　沈桂花心虚的眼珠子转来转去。门口吃瓜群众中也有当初想给自家儿子和白曦说亲的人，现在开始庆幸自己没那么着急冲动。　　　　白曦十指收握了起来，看见沈桂花那心虚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她竟然是个不能生育的石女，前几天她和梁誉正对未来的美好日子寄满了希望，还打算生一堆的娃儿让日子热闹起来，然而她竟然不能生育，她的睫毛垂落下来，显得十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