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牙果果喝了一个天花乱坠,脑袋不灵光的情况下,也赢了几局。    却还是抵不过独孤天星的手腕,她笑眯眯的给他倒酒,诓骗几句,耶律牙果果就神魂颠倒了,最后晕乎晕乎的跌倒大睡。    其他人也是宾客尽欢,闹腾完睡的睡,走的走,精明的小弟揣起几块肉就回去了,傻乎乎的憨货喝到睡着。    那篝火啪啪燃烧,渲染着夜色酒气,叫人身心放松。    独孤天星只微醺,她靠在虎皮椅子上,托腮看着醉倒的众人,只觉得好笑。    粗碗烈酒,入口再辣,对她而言也算不了什么。只要心念微动,真气运转,就可以千杯不醉。    在场那么多人,只有一个汉子还保持冷静,他的身材很高很高,有魁梧的感觉,却不胖,就和男模特一样,胳膊和腿很长,脖子也不粗,大概二三十岁。    那个男人的侧脸很酷,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不知不觉的吸引了独孤天星的目光。    在场的汉子都是不拘小节,衣服随意的马贼,而天星观察的那个人,却是刮干净了自己的胡子,他衣服整洁,吃肉的手也会讲究地用布巾擦干净。    “有趣,不是马贼吗?”    独孤天星低声说着,放下了酒碗,一巴掌推开身边喋喋不休说醉话的马贼小跟班,眼底波光流转,心间闪过无数的念头。    中央的篝火或明或暗的闪烁着,映出了她眼底的欲色。    那个人坐在边缘的地方,正在剥花生吃,眼底没有一丝醉意。    独孤天星看着他,注意到了那人脸上的浅淡刀疤,忍不住开口道:“你没醉?”    那个人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独孤天星,只是继续吃花生米。    独孤天星站起来,端着酒碗走过去,一脚踩在那个人面前的矮桌上,气焰嚣张道:“回答我,你是谁?”    “拓尔汗。”    这个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磁性,非常的低沉好听,他的眼眸也极为深邃,瞳仁微微发蓝,对比显得皮肤很白,有些混血儿的特征。    他抬头看着独孤天星道:“中原名字——长空!”    独孤天星抬手摸出短剑,剑柄抵住了这个人的肩膀道:“长空?好名字!你为什么不喝酒,不欢迎我这位新朋友吗?”    拓尔汗摇摇头道:“你不会是朋友。”    “为什么?”    独孤天星问的缓慢,剑柄上滑,抵住了他的下巴,托起了拓尔汗的脸,她明白的,这人很帅,还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又酷又帅。    不但身材完美,令人心动,这副不在意的态度,也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那个人抬起头,看着独孤天星道:“因为,你身上有恶魔的气息,你绝不会是朋友,你是灾祸。”    “哦?那你为什么不害怕的逃跑?”    这回答,叫独孤天星又气又笑,越发对这个人感兴趣了。    拓尔汗站起来,避开了独孤天星的剑柄,不卑不亢道:“我没处去。”    他真的是很高,独孤天星看着拓尔汗的肩膀,感觉此人起码有一米八左右,他转身,她才看见他微卷的长发,还有充满异域风情的小辫子。    独孤天星有点心动,而且,她也理智的感觉到了这份情绪。    那不是爱,那只是对于异性的喜欢。    独孤天星后退了一步道:“来魔鬼的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    拓尔汗看着外面的夜色道:“你这样说,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意思。”    “没错,你可以这么以为。”独孤天星咬住自己的下唇,眼底闪过了一丝阴暗。    她是很喜欢这个人,她清楚自己的心动,更清楚,自己只是好色,她想带走这个人,想占有他,想支配他,却不想爱他,没有半点平等的意思。    关于这种心理,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    独孤天星捏着酒碗,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错误的,危险的事情,却还是上前,站在了拓尔汗的面前。    她一直都是这样:任性,狂妄,聪明而又愚蠢,是个明知故犯的疯子。    拓尔汗也在认真的看着独孤天星,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比豹子还快,比狮子还有野性,明明美丽娇弱,却有叫人无法忽视的强大力量,还有她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那是多么迷人的眼眸,又是多么强势的眼神,比狂野更为自信,比勾引更多命令。    即便是草原上的雄鹰拓尔汗,也无法拒绝那样的眼神,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明明可以飞翔,却被她的眼神虏获。    这种沉默的对视,很明显取悦了独孤天星,她笑了起来,然后抬手揽住了拓尔汗的脖子,垫脚凑近他,那样子,像是要接吻。    ——酒壮色胆,今夜的她,格外张狂。    拓尔汗不敢眨眼,盯着独孤天星。    在两人唇几乎要碰上的距离,独孤天星轻声说:“你的心跳加快了,就算是魔鬼的吻,你也会期待吗?说着无处可去,其实是不愿意选择吧。”    拓尔汗抬手,想搂住独孤天星,却又僵住动作。    他无法回答,明明是个外人,却能看透他的心思吗?    独孤天星顿了顿道:“我看的出来,你很强,不但强,还很寂寞呢。”    “是吗?你更强,是不是也更寂寞。”    他闭上眼,叹息一样说着,抬手搂抱住了独孤天星,低头顺从自己的心意,去吻她。    如果她真那么大胆,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    独孤天星却是调皮的咬了他一口,这比温柔的吻更令人心神荡漾。    拓尔汗明白了,自己已经中了恶魔的圈套,被她牵着走了。    天星用了一个手法,推开了拓尔汗的身体,她抬手轻抚自己的唇瓣,轻声宣言:“长空,拓尔汗,我决定了,迟早要把你变成我的所有物,那时候我将支配你的一切,让你完全的属于我。”    “什么?”    这种‘中二’话,古人并不是很好理解,但是独孤天星却是觉得好玩,她就是喜欢这样,突兀、怪诞、猛然地撕破和谐,用别人不能理解,无法接受的方式,支配整个场面。    这是隐藏在她自信潇洒下的疯狂。    拓尔汗拉住了独孤天星,低声问她:“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的声音,你冷峻的表情,你的回答,你的身体……”天星移开视线缓缓的说着撩人话语,手也反握住了拓尔汗的手。    是个男人就有感觉,拓尔汗也不例外,他明白这个女人的可怕,却还是忍不住邀请她。    独孤天星拒绝了。    “现在的你,还不行。”    这样暧昧不明的答案,叫拓尔汗无语。    他不想就这样结束,却是留不住她,他连抓紧她的手都做不到,对方的武功太高了,有时候也会叫人觉得过于遥远,难以触及。    独孤天星自己也很无语。    明明很喜欢那样的男人,为什么会犹豫呢?    她甩掉了拓尔汗,走出营帐,面对寒夜,仰头看见了辽阔星空,呼出了一口浊气。    外面月明风清,满天星辰,不见半点遮挡,说不出的迷人浩瀚。    在浩渺天地之间,人是那么的渺小。    独孤天星清醒了一点,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忍不住对自己生气。    明明不在意爱情了,只信奉‘强者为尊’和‘自由自在’,为什么这样的她,还是会矜持,会有所顾忌?    拓尔汗那种高大帅气,又特别的男人,分明就是不错的对象啊……    为什么,不能彻底的放开自己呢?    难倒在她的心中还残留对未知真爱的幻想吗?    独孤天星无法回答自己,她决定回去睡一觉,然后明天再说。    心里面有些乱,或许这一切只是喝多了的冲动,或许,只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    天星早已习惯自己的抽疯,眼下不再多想,她裹着羊皮毯子,在自己的帐篷里面睡的安稳——短剑揣在怀里面,始终不曾离身。    拓尔汗一夜未眠,他在外面守夜,披着一件灰色的大氅,靠在石头上,缓缓地思考着。    那个女人……叫他想起了久违的母亲,自己的母亲是中原人,父亲不明,应该是草原之上的一个商人什么吧?大概是西域人,他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对母亲的记忆也很模糊。    拓尔汗是师父给的名字,长空是母亲遗留下来的名字。    他在草原上混饭吃,就用拓尔汗这个名字,当今夜,被那个女人温柔的唤‘长空’,就忍不住心动了。    “天神啊,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次日。    耶律牙果果一醒来,就问独孤天星的事,然后拿着干净的水,去找她,其中的讨好之意,自然不必多说。    男人,终究是喜欢漂亮女人的,越是带刺的花儿,越是叫人在意。    这都在独孤天星的意料之中,她梳洗完毕,才叫外面的耶律牙果果进来。    洗去风沙的独孤天星肌肤雪白,发丝如瀑,整个人更加风华夺目,端坐在那儿,不怒自威,很是慑人。    耶律牙果果干咳一声道:“阿星,休息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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