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这么浩浩荡荡出动的军队那是冲他们来的。  奉曹操之命,将他们几个逆子捉回府!  曹京四个才见了为首的他们的从叔曹洪就止不住地打术。吃到糖葫芦的高兴早被甩到姥姥家了。  “你们几个真是胆大妄为啊!”曹洪指着他们显然也气得不轻。但是在瞧着曹盼时半响说不上话,哪个侄子他都下得了手教训,独独这么个侄女,想到他那嫂子,曹洪发话道:“将小公子小娘子速速送回丞相府!”  还是让孩子他爹管吧,反正他哥还在府里等着消息,赶紧的把人弄回去完事。  然后一辆马车被征用了过来,六个孩子被塞到了车里,曹茂巴巴地道:“父亲会怎么处罚我们?”  “打板子跪祠堂抄书喽!”曹盼凉凉地说了一句,反正大抵罚的就这几样。  然而听着这话的四个都脸色发白,曹冲反倒是很淡定,曹盼瞄了他一眼,那可是曹操最喜欢的儿子哎!  曹盼一点都不急,下了马车也慢慢地走在后头,曹冲道:“父亲打你,你该如何是好?”  “你呢?”曹盼反问一句,曹冲抿着嘴不发一言地看向曹盼,曹盼冲他笑了笑,里头传来了曹操怒吼的声音,“还不快滚进来。”  曹盼立时就停住了,曹京几个真是跟滚差不了多少!  屋里的曹操看了曹京曹茂,最要紧是扫了一眼最心爱的曹冲,转头问道:“盼盼呢?”  “后面!”曹冲答了一句,曹操一看外头站着那小身影,气吼道:“滚进来。”  “不会滚!”曹盼非常理直气壮地回答,曹操瞪大了眼睛,曹盼道:“要不等我学会了我再滚进去。这会儿我先走了。”  真是嫌气得曹操不够啊,卞夫人赶紧的按下曹操道:“孩子不是平安回来了吗?快去请小娘子进来,瞧瞧可有什么损伤。”  听到后面那一句,曹操也按下了怒火,巴巴地扫了一圈儿子们,倒都没事,接着看向门口,曹盼不得不卖卞夫人的面,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曹操看人都到齐了,开口问道:“是谁出的主意?”  谁出的啊,要不要把曹盼卖了呢?正犹豫着,正主已经开口,“我!”  这么几个孩子里,曹盼是最小的,曹操差点被口水呛到,“你的主意?”  目光往儿子身上转了一圈,不确定曹盼是不是在说笑。曹盼却肯定地点头道:“是啊,我的主意。他们都听我的!”  听完这话,曹操的嘴角抽了抽,面对相对比较诚实的曹冲问,“冲儿,盼盼可有虚言?”  曹冲道:“未有虚言!”  别的儿子曹操还担心冤枉了曹盼,曹冲一开口,曹操哪里还有疑心,接着又问道:“谁想出的布阵破门之法?”  “我啊!”曹盼再次自我认数,曹操一眼扫过儿子们,这回不仅是曹冲,其他人都忙不迭地点头,真是曹盼,半点没假。  曹操想到刚刚守门的将军说的话,虽然很牙痛,还是问道:“你那阵法哪里学的?府里并无人懂,你又不曾学过,怎么学会的?”  “自学!”曹盼也不瞒着,曹操道:“我是问你从哪里来的东西自学来的?”  曹盼给了曹□□怎么问了一个傻问题的眼神,“不卖酒家。”  嘴角抽得越发厉害了,曹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学了多久?”  “昨天刚学的,今天试试手,效果还不错,丞相的守卫忒差了点,连我们几个孩子都拦不住,这也叫守卫森严?”曹盼讥讽地说,曹操咬牙切齿地道:“你犯了大错还敢挑刺?”  “我犯什么错了?”曹盼理直气壮地问,曹操道:“私自出府,置尔等于险境,这还不算大错?”  “你又没有说过我不能自己出府。再者,天下那么大,人都不一定个个都认识你,谁认识我们了。再说了,许都乃天子脚下,京畿重地,在这样的地方我们都不敢出府了,以后我们还用得着去哪儿?”曹盼不紧不慢地回着曹操,那理由一套一套的,堵不死人。  “我纵不曾与你说过不能出府,你逃课不假吧。”曹操再翻曹盼的错,曹盼道:“先生说了下午自习,做功课背诵,功课做完了,书也背好了,没事干还呆着浪费大好光阴?”  “你们出去胡闹不是浪费大好光阴?”  “当然不是,今天带他们出门教了他们一件事,甭管什么时候出门都要带银子,你们学会了没?”曹盼转头问那几个哥,除了曹冲,其余四个忙不迭地点头,曹操……  “点什么头,盼盼做好了功课背好了书,你们几个都背好了?先生罚你们要连盼盼的功课一起做,你们也一起做好了?”曹操怼起了儿子们,曹京三个赶紧道:“做好了?”  刚被先生告了儿子一状的曹操一句都不信,“既是做好,将昨日学的文章背一遍。”  曹京三个不约而同地看了曹盼一眼,曹操更气了,“你们背你们的,看着盼盼做甚,背!”  “背不出来,以后包子没你们的份。”曹盼当着亲爹的面威胁人儿子,虽然那也是她亲爹,曹操一眼瞪了回去,曹盼道:“再瞪我以后也不给你带!”  曹操的脸僵住了,随手抄过一边的戒尺,“大胆。”  曹盼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干嚎了起来,“你凶我!”  哇靠!变化不要太快,卞夫人赶紧的道:“瞧你把孩子吓得!”  曹操也傻了,他就是想吓一吓曹盼,不该那么容易啊!  卞夫人赶紧地哄着曹盼,“盼盼,莫哭,你父亲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被你们吓到了,你们突然跑了出去,吓坏人了。”  “你要打我吗?”曹盼捂着个脸带着哭腔地问,曹操看了看手里的戒尺,曹盼又嚎了起来,“你凶我,你还要打我。我要找阿娘!”  要是让曹盼回去找了丁氏说他打了曹盼,丁氏不得怼死他!曹操果断地道:“父亲不打你,保证不打!”  立刻,干嚎声没有了,曹盼也拿开了捂着脸的手,卞氏刚想给她擦眼泪呢,曹盼的脸干净着,哪有眼泪啊!  “你说话算数!”曹盼冲着曹操说,曹操刚刚那话已经放出去了,再看曹盼哪有半点哭的样子,有心反悔来着,最后还是咽下了。直接冲着儿子们吼道:“背书,背不出来,我剥你们三层皮。”   好想学着曹盼哭几声,可是没胆。还有曹盼那威胁,除了曹冲,四个人都跪着背起书来。  曹盼冲着卞夫人笑道:“谢谢夫人!”  卞夫人对于曹盼不知该如何说话,笑着点了点头,扶着曹盼起来。  那头四个背书的,一开始还嗑嗑绊绊,越背还越顺了,曹冲惊奇地看了一眼,曹操亦然,等他们背完了,曹操道:“昨日先生不是说你们背不出来吗?”  “昨天阿盼妹妹教我们背的!”曹京高兴地说,曹操转看了曹盼一眼,曹盼在玩衣裳没理他。  “怎么教的你们?”曹操不能从曹盼的嘴里听出什么话来,还能找不到别的人问。  “阿盼妹妹教我们唱啊,唱几回再背就记下了。”曹茂插嘴一脸崇拜地看着曹盼回答,这下连曹冲都顿了顿,曹盼还会教人唱文章?  “怎么唱的?”曹操接着问,比曹茂略大的曹徽立刻抢着唱了起来,惹得三个人瞪了他一眼,也赶紧的唱。  曹盼一听他们唱得完全跑了调,亦是无语。  然而不管是曹操还是旁听的人都惊叹不矣,曹操转向曹盼道:“昨天你们不是刚打了架吗?你怎么教他们背书了?”  想自这几个孩子读书以来,哪有不被告状的时候,那背书就没有背下过一段的。  曹盼给了曹操一个白眼,“他们欺负我,我已经还了回去了。看他们可怜,我就教教他们喽!他们还不笨,竟然学会了。”  曹操上下打量着曹盼,半响道:“你那阵法能不能教人?”  “行,也不行!”曹盼吊着曹操胃口地说,曹操豪气地道:“你要什么只管开口,父亲都给你。”  “我又不差什么!”曹盼更直接,不愁吃喝的,她要什么。  曹操犯难了,曹盼都说得那么直接,这让他再怎么利诱啊。  “父亲不如许阿盼妹妹每三日准半日假。”一直没有作声地曹冲突然开口,曹盼扫了曹冲一眼,曹冲冲着曹盼一眼,“妹妹今日出府直奔酒肆,想必妹妹也希望可以时常回酒肆。”  曹盼哼一声,被曹冲看破了心思亦不急。曹操权衡之下立刻道:“许你每三日准半日假,以换阵法如何?”  “行!”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府挺好,虽然她一点不介意下次再勾了那么多人一块出府,动静再大,反正曹操又不会揍她。  有恃无恐的人就是这么肆无忌惮,曹操得了曹盼的答应,高兴地乐了,指着还跪着的儿子道:“看在你们背完了书才出去的份上,这回就饶了你,再有下一次,小心你们的皮。”  曹京四个忙不迭的表示以后再也不会,再也不敢,曹盼不吭声,曹冲也一样!别人没注意到,曹盼还记得。好像,从始至终曹操都没有问责过的曹冲,曹盼也被问了几句,就只有曹冲,曹操压根就没有要责罚曹冲的意思,这么厚此薄彼的,过份了吧!  “孩儿自罚,以后阿盼妹妹的功课孩儿也跟几个弟弟一般跟着做!”曹冲在曹盼腹诽时开口,曹盼毫不客气地道:“叫老大,我是你老大!”  曹冲……  忍了半响,曹冲抿着唇道:“你出一道题考我,我要是做到了,往后你不许还让我叫你老大。”  “不要!”曹盼十分果断地回答,“我明明都已经当了你老大,我书读得没你多,识的字也没你多,更没你活了那么多年,我出题为难你,妥妥就是给你翻盘的机会,我又不傻!”  她不傻,傻的人是曹冲是吧。曹冲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要如何才能改口?”  “看你喽。在这之前,叫老大!”曹盼昂头冲着曹冲发话,曹冲那平静的小脸带上了怒意,曹盼才不怕,“没什么事我回家了!”  “小娘子等等!”这一次开口的人竟然是郭嘉,这是刚来的吧,曹盼刚刚确定进来的时候没看到他。  郭嘉与曹操和卞夫人见一礼,曹操面露尴尬,毕竟他已经很少被人气得跳脚了,今日实在是气极了。  “小娘子的阵法全谱能不能让我看看?”郭嘉问,曹盼道:“可以!”  分外的好说话,比起曹操还要用东西换的态度,实在是差得天与地。  “小娘子出府之时就没想过凭你们几个会出不去?”郭嘉对于曹盼的大方很是高兴地又问了一句,。  曹盼看了郭嘉一眼,“聪明人不说傻话,你觉得我们这样会出不去吗?守卫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们敢伤我们吗?只要他们不敢伤我们,我们只要守住不被他们拿住,会出不去?”  别说郭嘉了,曹操眼睛都一亮。郭嘉道:“就凭这一点?”  “此一足以!”曹盼十分肯定地说。郭嘉真是惜才啊,看着曹盼道:“依小娘之见,有什么办法能逼着一个人从一个圈子里走出去?”  曹盼抬头问道:“谁?”  “是谁很重要?”郭嘉笑问,曹盼反问道:“是谁不重要?”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对峙着,郭嘉道:“知道是谁就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曹盼随口说了一句,郭嘉道:“小娘子还读过兵法?”  “新学的!”这句话曹盼早知道了,但是,只能是新学。  “若是我,小娘子觉得用什么办法能把我从这里逼出门?”郭嘉笑眯眯地问,曹盼抬头看向郭嘉,“军师要跟我玩吗?”  郭嘉点点头道:“玩得好了,以后我常陪小娘子玩可好?”  哄小孩的语气,偏偏曹盼却正色以对,鬼才郭嘉啊,那可是曹操帐中的第一谋士,如果能跟这种人常常玩,那是多求之不得的事。  “平娘做的包子好吃吗?”曹盼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一句,郭嘉点了点头,“味道甚好,小娘子的红雨酿更好!”  “我也是这样觉得的!”曹盼笑呵呵地说,“军师以为,何事不可负,不可弃?”  “美人,美酒!”郭嘉回答曹盼,曹盼表示明白了,“军师我们聊聊天先,我让人去取些东西。你来!”  曹盼冲着曹操安排每日接他来回的内侍招手,内侍立刻小步走了上来,曹盼与他一翻耳语,内侍听完立刻小步地走了出去。  “小娘子最近学了多少东西?”见曹盼吩咐完了人,郭嘉是真跟曹盼聊起了天来。曹盼据实而答,郭嘉又问曹盼对于所学东西的理解,尤其是曹盼用之打出丞相府的阵法。  “周易,军师有研究吗?我只看了些皮毛,军师趁闲指点一二如何?”曹盼笑眯眯地跟郭嘉提要求,郭嘉道:“万物何所生?”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曹盼答曰。  “谓之乾坤?”  “乾坤者,谓天地,谓日月,谓江山,谓局势,谓帝后。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至哉坤元!万物姿生,乃顺承天。乾坤一元,阴阳相倚,谓万物之始!”曹盼顺着郭嘉而答,郭嘉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曹操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娘子聪慧啊!”郭嘉夸赞着,曹盼道:“不比军师!”  “小娘子,东西都拿回来了!”被曹盼派去的内侍小步走了进来,气都没喘匀地就赶紧回话。  “都放在外面,摆好了!”曹盼吩咐,内侍再次出去照办,曹盼看着郭嘉,“军师,我们来玩吧!”  “好啊!”郭嘉一点没有欺负小孩子的自觉,站定在门口,曹盼已经跑了出去,内侍叫人搬着酒进来,曹盼看了看,从中拿了一坛过来,跑了出来,“先请军师小酌一杯!”  “甚好甚好!”郭嘉极其配合,曹盼拿过了一旁的杯子,倒了一杯,才开封的酒,浓浓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郭嘉赞道:“好酒,好酒!咦,不是红雨酿。”  闻着酒味就不对了,郭嘉看向曹盼,曹盼道:“自然不是,这是果酒,我刚酿成的。军师尝尝啊!”  把酒坛放到一边,曹盼给郭嘉端酒,郭嘉接过,昂头一饮,“好酒!”  “好酒吧,再喝一杯啊!”曹盼笑着给郭嘉续上,郭嘉自然不会推却,就着让曹盼又倒了一杯,连着喝了三杯,曹盼道:“军师坐好了!”  郭嘉正想让曹盼再倒一杯呢,曹盼已经带着酒坛潇洒地走了大门,郭嘉想拦都没拦住,而叫道:“小娘子把酒留下啊!”  “军师莫急,军师要是想喝就来,这里那么多,都是给军师的!”曹盼冲着郭嘉招呼,郭嘉走了一步,突然就想起了,立刻站住了,看向曹盼道:“小娘子聪慧!”  曹盼道:“不及军师啊!你真不出来?”  “小娘子莫不是忘了我们还在玩着!”郭嘉提醒了一句,曹盼点点头,“自然是忘不了的!那就可惜了!”  话音刚落,曹盼手上一松,啪的一声,怀里的酒坛掉落在地,碎了,酒香漫溢,四处可闻,郭嘉那个心痛啊,“这酒,这酒如何使得。”  “原本这酒是给军师喝的,既然军师不要了,那就砸喽!”曹盼一胸无辜地冲着郭嘉说话,郭嘉看着空空如也的酒杯,再看曹盼脚下那流了一地的美酒,心痛啊,心痛啊!  “这么多的酒啊,都是我要送给军师的。军师真的不喜欢吗?好香的酒啊,这可是我用了上好果实酿的,做工复杂,比红雨酿的味道更佳呢,每一坛的味道都不一样。军师你闻这酒多香啊!真是香!”曹盼一边说着一边在那儿拆酒封,每坛都不一样的味道啊!  “军师真的不要吗?真的不要?”曹盼又搬起了一坛问着,郭嘉伸着手道:“每坛都不一样?”  “真的,不骗你,我想试着酿不一样的酒,所以每样都酿了不同的果实,味道都不一样,不过我阿娘说很好喝。可惜啊,我还太小,不然也想尝尝味道。”曹盼一说话,手下一松,啪一声,又一坛酒洒了一地,郭嘉……  “酒为天下好酒者而存,军师说了唯美人不可负,唯美酒不可弃,却还是弃了,如此,这些酒还要来做甚呢,砸了吧,砸了吧!”曹盼一边说,一边砸,郭嘉看着那地上已经酒流成河,那叫一个心痛啊,“小娘子!”  曹盼道:“军师别怕,我这酒虽然特别,但大汉的美酒数之不尽,军师想必已经尝遍了,自是看不上我这些酒的,如此,更该砸了!”  念叨着,曹盼砸得更起劲了,“欲送军师之酒军师不爱,从明天起,红雨酿我也不卖了,不卖酒家真是不卖酒了,我也再不酿酒!这最后一坛酒,砸完了就是!”  是啊,曹盼砸酒砸得高兴,真是全都砸了啊!就剩她那最后一坛。曹盼嘴里还念着从今往后再不酿酒,想到刚刚的酒香,还有之前喝过的红雨酿,郭嘉果断地道:“等等!”  曹盼的酒坛都举到一半了,乍听这一叫,面不改色地问道:“军师想说什么?砸完了这最后一坛酒,从今我再不酿酒,也省得军师瞧得到喝不到闹心,是吧!”  郭嘉都已经闹心死了,再被曹盼捅了一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娘子手下留情!小娘子赢了!”  说着郭嘉一脚迈出了大门,曹盼终于是将那酒坛放下了,“军师果然是爱酒之人。”  郭嘉已经跑了过去,直接奔过曹盼手里的酒坛,撕了就喝了一口,入口却立刻喷了,“这怎么是水?”  曹盼道:“除了一开始给军师倒的是真酒,其他都是水啊!”  郭嘉闻言嘴角抽抽,“都是水?”  “不信军师你看看!”曹盼指着地上,郭嘉才注意到地上那颜色不对,而且也确实是没有酒味,都是水,都是水。  郭嘉什么时候被人那么算计过,点着曹盼,曹盼已经作一揖,“多谢军师承让!军师,兵者,诡道也!”  被一堆水给骗了的郭嘉再听这话,气得直指曹盼,曹盼道:“明日,我让人将这些原本要砸的酒都送到军师府上可好?”  原本气极的郭嘉一听眼睛亮了,“甚好,甚好!”  “军师还气吗?若是我刚刚真的砸的都是酒,那可是一去不复返,还能入军师之口?所以,军师你该高兴我砸的是水,否则岂不都可惜了?”曹盼笑着给自己解释,郭嘉哑然,半响冲着曹操道:“主公大幸也!”  小小年纪,曹盼已经深谙人心,凡事算无遗漏,虽为女儿之身,谁说女儿之身就不能为家国天下出一份力了?  曹操同样笑得嘴都合不拢,“亦是军师之幸,军师后继有人!盼盼,还不快快行拜师之礼。”  哦,曹盼就这么在两天之内拜了两个先生,一个虽然不知其名,看着却很厉害;一个嘛,是天下公认的厉害人物,鬼才郭嘉啊!  曹操从听到郭嘉松口收下曹盼为徒已是眉开眼笑,要知道郭嘉是他谋士中的第一人,郭嘉的本领别人不知,曹操再清楚不过。曹盼本就灵智,再交郭嘉调、教一二,将来会怎么样,谁也不敢说。  “主公,我为小娘子取字如何?”郭嘉受了曹盼的拜师大礼,冲着曹操问了一声,曹操道:“有何不可?”  能得郭嘉为曹盼取字,那是曹盼的运气,虽然他亦曾想过待曹盼及笄时为她取字,如今让郭嘉取了便取了。  “明心,明心见性。”郭嘉冲着曹盼说,曹操细细一品,赞道:“好,好,其名为盼,字为明心,好,好!”  连连夸赞,可见是真觉得好。曹盼却一顿,明心者,谓之本心也,郭嘉取这个的字……  “怎么,不喜欢?”郭嘉低头问了曹盼,曹盼摇摇头,“先生字取得极好,明心即本心,不忘本心,不改本心。”  郭嘉听闻更是流露出了赞赏之色,“我要恭喜主公了,有这样聪慧的小娘子是主公之幸。”  “成了奉孝的弟子,你我一般。”天地君亲师,师与父那是一般的,曹操那般说着,郭嘉作一揖,“是嘉一时按捺不住。”  见才心起,从没见面,郭嘉就对曹盼好奇着,接二连三见了曹盼显露机智,郭嘉着实是按捺不住了,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明日设下宴席,我要叫天下人知道,我儿得入奉孝之眼,也是我谢奉孝。”这么叫人高兴的事,曹操哪有不张扬的道理,笑呵呵地吩咐下去,卞夫人在旁边道贺道:“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曹操更高兴了,闹腾了半天才叫人送曹盼回去,当然,背着曹盼吩咐小内侍道:“与夫人说说今日小娘子带着她的阿兄们闯府私自外出了。”  小内侍一顿,曹操呲牙,小内侍吓得一颤,连连应下,转对郭嘉,郭嘉道:“主公对小娘子诱嘉之事怎么看?”  曹操本来高兴着,听到郭嘉一问,“奉孝之意?”  “攻心为上,东西放了出来,还怕没人来拿吗?”郭嘉阴晦地说,曹操立刻明白了,“好,此事闹了数日,也该趁早做个了结了。”  郭嘉一拜,表示就是这个理。  至于曹盼,本来高高兴兴地回家,乐呵呵地告诉她娘郭嘉收她当徒弟了,末了才洗了个澡出来,她娘手里抄着戒尺,往案上一拍,冲着曹盼凌厉地喝了一声,“过来!”  曹盼一顿,还是乖乖走了过去,丁氏直接往她的脚上一抽,“说,谁给你的胆子乱跑出府?”  还不知道她这是被人告状了曹盼就是个傻的,然而丁氏毫不留情地往她腿上抽着,“下次再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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