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这才发现针已经戳到了手指上,一粒殷红的血珠子正慢慢渗出来。

连忙放下针线,抽了帕子掩上伤口。明珠一叠声地叫人进来,又是让人去拿云南白药,又是让人用干净的蒸笼蒸了纱布包扎。

锦瑟赶紧拦了:“郡主莫慌。奴婢刚进司衣局的时候,比您还小两岁,哪天不被扎几下手,若都这样闹腾起来还了得。不妨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明珠看已经不流血了,这才罢了。

又神神秘秘道:“再有半个多月,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必定要合宫大贺。到时候,我就带你去参加寿宴,指给你看。现在的安国公夫人倒真真是美人,年纪大了也还是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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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寿辰未至,中元节先快到了。

虽然宫女不许烧纸祭奠,但每年这个时候,锦瑟都会拿金箔纸折些元宝,在自己房间内生个火盆焚了,再供奉些果品衣物,以全孝心。

可今年,惊见母亲活生生的,又来到了太后宫里,一应器物皆不齐全。火盆好说,就说自己烘衣服,去厨房要一个就是,可去哪里寻金箔?

想了又想,锦瑟决定铤而走险。父亲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下面了,总不能连四时供奉也没了。

锦瑟把主意打到了太后的佛堂上头。

佛堂就在永寿宫正殿后头,是并排的三间屋子,太后日日在里面礼佛、用素斋,只许湘嬷嬷进去侍候。

只许湘嬷嬷进去侍候,也就是说,只要太后和湘嬷嬷不在,没人敢进去佛堂。

锦瑟打定主意。入夜,按时熄了灯,很快沉沉睡去,寅时一过便醒来了。

父亲说过,寅时人睡的最沉,最没有防备。所以带兵突袭时,他常常挑了这个时辰。

锦瑟穿了一身深色寝衣,扎起裤脚——既便于行动,又防着万一被人撞见时,可以说自己是出来寻猫。

打开窗子,轻微的“吱呀”声在夜里显得悠长响亮,锦瑟屏息等了一瞬,双手一撑轻轻跳了出去。

锦瑟悄悄到了佛堂门口,摸出一根细长的银耳挖子,伸到铜锁里,慢慢的拨弄着。

小时候,她喜欢自鸣钟、音乐盒这样的西洋玩意儿,父亲买多少给她,她就拆多少。父亲哭笑不得,但也由着她胡闹。刚开始再组回去,总会多了几个或是少了几个零件儿,可时间一久,她能原原本本的装了拆、拆了装。一日她想去母亲处偷话本看,许是早已被母亲发现,竟然把话本都锁在了柜子里。锦瑟盯了那锁一会儿,觉得和自鸣钟的机关也无甚不同,便拿了一根针拨弄,没想到竟然打开了。

后来,她把谢大人家的四公子打了。那四公子是谢夫人的老来子,疼爱的如同眼珠子一样,谢夫人哭着向父母告状,父亲就把她锁在了屋内禁足。怕她跳窗溜走,连窗户一并都在屋内扣上了厚厚的铜锁

她摆弄了几天,将每个窗子上扣的锁都用针挑开了,大摇大摆地敞着窗子溜了出去。

都是锁,这把也没什么不同。

锦瑟静下心,仔细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微震颤,忽然听到一声细微的“咔哒”声,知道是耳挖子扣上了锁心,手腕微微一沉,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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