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抬起头,只见其披散的头发下,是一张被刺满了字迹的脸面,乍一看,宛如鬼魅,很是吓人。

“哦,起来吧!自己家里,又没有外人,讲这么多规矩作甚!”

赵母已经被虏到咸阳几十年,早已学会了一嘴秦腔,若是不知道其过往的人听到其说话,必然会以为这是一个地道的秦人呢!

赵高坚持行完了礼,这才一手拉着赵荷,一手接过母亲手中的绣绷,嘴上道:“阿母,吾的俸禄也不少了,汝还何必这么辛苦呢!去外面买成衣就好了,汝年岁大了,不能再如此操劳了呢!”

赵母呵呵笑道:“吾这没用的老骨头,不找点事情做,难免就会胡思乱想。

汝做了官,比不得当年,吾却是不能给汝添乱了,还是让自己忙点,忘记当年罢。”

“阿母!”

赵高大恸,母亲被罚为隶臣妾,当年那如花似玉的一张脸,被刺成了这幅吓人的模样。

就连其同样出身赵国俘虏的妻,虽然一贯对老母也很是尊敬,但是,无事时,却是不会到老母跟前的。

为了此事,赵高数次呵斥与其,都无济于事。

实乃,母亲年岁渐大,又吃了太多苦,致使皮肉松弛,又满脸的黑色字体,若是不熟悉的人,乍一看,的确能把人吓死。

赵高见数次劝解无效,遂作罢,只好由她去了。

倒是小女儿赵荷,却自小就与大母亲近,整日里形影不离的跟随着。

在小孙女的陪伴下,赵高又成为了高级官吏,能够时常出没宫闱,伴随君王驾前。

这倒是让赵母的怨言,少了很多。

赵高搀扶着赵母,在堂内坐下。

此时已到饭时,赵高又身为太仆属下的高级官吏,饭食自然不会太差,倒也是鱼羹、肉腩皆有。

就连主食,也是精选的粳米。

待吃过了晚饭,赵高又陪着阿母说了一会话,随带着赵荷和妻子离开。

说来也怪,赵高刚从隐官被放出来后,官府便分给其了一被虏自赵国的女子,配为其妻。

待她第二年产下赵荷后,这几年其妻的肚子,竟然是再无了动静。

甚至,旧岁赵高成为中车府令后,掌管着秦王室的车辆管理工作,若是秦nn需要用到车架,去巡视各方,其这中车府令,还需要跟随身侧。

因此,其这官位,乃是君王近侍,倒是比一般的大臣,还要容易见到君颜。

俗言道:宰相门人三品官,更何况其这君王近侍呢!

因此,这两年,nbn大涨,位高权重的赵高,其身边的女子,那是一个接一个的纳进来。

可是,就算是赵高夜夜征伐,那些女子的肚子,倒是丝毫也不见变化!

赵高心里悲苦,私下里找了好几个医者,医者都言其的身体没有问题。

若是仅有一个妻,倒也可以说是女人身上出了毛病。

但是,赵高都有十多个妻子了,就算一个女人有问题,总不能十几个女人全部都有毛病吧!

这样都没有子嗣诞生,赵高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若是赵高没有女儿倒也好说,指不定是医者畏惧赵高权势,不敢当面言明。

可是那大女儿薄荷,都已经七岁了,薄荷那张小脸,眉儿里,眼儿里,都透着赵高的模样。

再说了,其妻子又是进门一年多之后,才生的赵荷,这赵荷绝对是其赵高的种啊!

赵高心里憋屈的慌,于是,对那些无所出的女子,就渐渐的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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