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童子谦被叫来正堂之前,怨言不断,六少奶奶不是叫过他一回了吗?怎么又叫他?烦不烦人?

童子谦一路上想该怎么给孟夜蓝些脸色看看,他这个账房先生虽比不得掌柜,但他这账房先生的地位绝不低于掌柜,向来都是眼高于顶。

可童子谦踏入正堂的那一刻,他的心陡然一紧,立刻感觉到事情的不妙。

孟夜蓝看着账房先生童子谦,扬了扬手中的账本,问道:“童先生,这些历年的账本可曾有人动过?”

被孟夜蓝这么一问,童子谦眼皮抖了抖,如实回道:“六少奶奶,这些账本都是一直保管,不曾动过。”

“好,童先生,那我问你,这些账本可有问题?”

童子谦连忙摇头道:“这些账本都没有问题,账本里的账目明细清清楚楚,这可都是二老爷审阅过的,自然没有任何问题的。”

孟夜蓝嗤之以鼻:“账本有没有问题你和赵掌柜心里最清楚,童先生说没问题,可我却看到了很多问题,这两天,我翻阅了一下历年的账本,发现其中出现很多纰漏,童先生,这个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童子谦脸色瞬间惨白,双脚开始发抖。

赵成新见状,对孟夜蓝暴喝道:“孟夜蓝,你简直就是在胡闹!这些账本哪里出问题了?其中每一笔账那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说有问题?哼,你又懂得看什么账?你拿账本来挑拨我与二老爷的关系,究竟是何居心?幸亏二老爷明断是非,不会相信你这种无理取闹之辈。”

这时二老爷陈孝铭冷哼道:“孟夜蓝,这些账本到底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听听。”

“二老爷!”赵成新大呼一声。

二老爷打了个手势,示意赵成新不要插话,此时,他要弄清楚,赵成新与账房先生童子谦背着他到底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孟夜蓝拿出第一本账本,说道:“这是茂源钱庄头一年的账本,这个没有问题。”

然后,孟夜蓝又拿出第二本账本:“从第二年开始,账本就有问题了,我不得不佩服童先生做账的手法非常高明,每一笔账做得可谓是天衣无缝,二叔没有看出端倪倒也正常,又或许是二叔对童先生过于信任没有仔细审阅。”

“呵呵,这些事本来与我无关,我只有随意看了一下,却发现从第二年开始至今,每一本账本都存在纰漏,我初步算了算,童先生每年从账上支走了近百两银子,童先生,这些银子都去哪了?”

童子谦当场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的账房先生,每一笔账做得非常精细,不是精通账务之人恐怕很难发现其中的纰漏,可偏偏孟夜蓝怎么就发现了?童子谦没有申辩的理由,只得认栽,账目上的做假已经就是证据了,又如何去辩驳?

孟夜蓝的话让正堂之中顿时唏嘘一片,茂源钱庄每年竟有近百两的银子被人窃取,而做为东家的陈孝铭却浑然不知,不得不说,童子谦做账的手段非常高明。

赵成新看着瘫坐在地上发呆的童子谦,不由地喝斥一声:“好你个童子谦,你竟然如此贪婪,窃取钱庄巨额财产,你该当何罪!二老爷,此人就应该乱棍打死!”

孟夜蓝先是一怔,可笑赵成新竟是这般厚颜无耻,死到临头还想让童子谦当替罪羊。

童子谦虽说被吓傻了,可听到赵成新这一声喝斥,立刻清醒过来,他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指着赵成新的鼻子大骂:“好哇,赵成新,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想让我做你的替罪羊?这些年你贪墨了多少银子我比谁都清楚,单不说这账上的银子你拿着大头,还有些见不得台面的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还好意思把我扔到河中间?简直是厚颜无耻,卑鄙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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