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去同母妃讲”闻人安想了想转身往外走。
“安儿,”闻人宇伸手想拉住她却又无奈作罢,“这么晚了,你先休息。”
闻人安并不领会他的好意,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安儿她怎么会……”闻人宇有些无力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扶住额头百思不得其解。小时候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妹妹,为何如今会变得这样冷漠又虚荣?
另一边,闻人安循着记忆里依稀残留的路线走向福王妃居住的院落。她沿路打量着两侧的情景花园似乎没有经过精心打理,草木野蛮地生长,地上的落叶也没有及时扫去在夜色中显得有些萧瑟破败,与儿时印象中那个欣欣向荣的花园完全不同,和今日才踏足过的御花园相比更是云泥之别。
还未见到福王妃,闻人安对于自家如今的拮据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心头贪婪的念想也燃烧地更加迫切。
福王妃居住的院子里只有主屋亮着烛火,与周遭黑漆漆的景象比起来十分显眼。
闻人安推门进去,循着灯光一路往里走,很快便找到了在桌边翻看账册的福王妃。
“母妃”她停下脚步站在不远处,并没有行礼,只是淡淡地唤了一声。
“来了,怎的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福王妃的语气同样是淡淡的,仿佛对面不是阔别已久的亲生女儿,只是一个普通的下属,“我这年纪大了,心脏可经不起吓。”
走路不发出声音的习惯是在庙中养成的,太后说这是为了避免打扰佛门清净。但是闻人安此时无意与母妃解释,只是问了句:“父王呢?”
“你父王啊,”福王妃眼皮都没抬一下,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这会儿不是在如夫人院子里,就是在良夫人院子里吧。”
闻人安闻言蹙了蹙眉,只觉得许多事情都与小时候不一样了。明明在她离家之前,父王母妃还是极为恩爱的一对。
“你也无需在意,”福王妃语气随意地说道,“我早就不在乎他的什么宠爱了,如今年纪大了,只想弄个皇后当当。”
“是。”
既然她自己都不计较,闻人安便也不再多问。
“你来是有什么事?”
福王妃公事公办的态度看不出一丝亲近,但是让两个人都感觉颇为自在。
闻人安平缓地道出了来意:“我想在您这儿支一笔银子,用作……”
听罢她的话,福王妃瞬间便冷了脸,厉声道:“荒唐!如今府中可没这闲钱让你与闻人笑争风头。你可知道养着几千人是多大一笔开销,就连我的嫁妆都早已变卖得七七八八了。”
闻人安没料到银钱状况已经严峻到了这个地步,心下有些失望,却还是坚持道:“我理解您的顾虑,但这件事不光是为了虚名,也是为了大事。”
听她这样说,似乎还是知道些轻重的,福王妃便耐着性子道:“说来听听。”
“是,”闻人安有条不紊地解释道,“一来,女儿的名望代表着父王的名望,若是女儿能压过闻人笑,父王在百姓中的声望自然水涨船高。”
“说下去。”
“二来……”
听完闻人安说的几点,福王妃面露深意,眸光明暗难测,沉默许久才缓缓点头道:“可以,你算是比你妹妹多些谋划。”
想到闻人姗那个蠢货,闻人安下意识微微皱眉:“那便请母妃给银票吧。”
福王妃拉开桌下的一个暗格,取出一张银票递给闻人安:“这是五百两,你省着点用。”
“是,”闻人安果断将那张银票拽在手里,说了句“女儿心中有数”,便转身踏出了屋。
看着闻人安的背影离去,福王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一句谢都没道,不由轻轻皱眉。
“母妃!”
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从门外噔噔噔跑进来在桌前站定,娇俏的脸上满是不悦的神色:“我都听到了!您为何给闻人安五百两,却不让我买那套二百两的首饰?”
“姗儿,”福王妃心力交瘁地揉了揉眉头,轻叹道,“你该懂事一点了,如今我们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忍忍,不必再过多久,你就是公主了。”
闻人姗闻言,气焰似乎被压下去一些,却又很快重新燃起,“那您也要公平对待呀,为何给她银子却不给我。”
“你姐姐有正经用途,为了我们家的大事。”
“她能有什么用,”闻人姗显然不相信闻人安能为大事做什么,断定这是福王妃为自己的偏心找借口,恨恨地跺了跺脚,转身跑了出去。
次日,京城一间规模较大的米铺。
掌柜笼着手拘束地站着,看向面前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青年:“这位官爷,这积德行善的事儿,小人也想做啊,但您看,这价钱是不是……”
身着一身轻甲的侍卫面露不耐:“你再与我磨叽下去,我便去回禀了王爷和郡主。若是耽误了主子的事儿,后果你自己掂量着看。”
听他抬出王爷和郡主的名头,掌柜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想到这米铺中的一坛一袋都是自己的血汗钱,他仍是苦苦哀求道:“您要用这糙米的价钱买小人这店里上好的精细白米,还是这样大的量,几乎是把小人的家底掏空了啊……”
“行了行了,”那侍卫居高临下地睨了他几眼,面带施舍的神色,“给你多加半成银子,王府的人明日会来运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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