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家兄妹越发的吃力。地上躺着的十多具尸体正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使得后面再扑上来的人都格外小心,这些常年游走在山路上剪径的家伙,不单单是一些只懂匹夫之勇的毛贼,随机应变的油滑也是他们生存的必要本事。

兄妹二人背靠背并在一起,汗水与雨水夹杂在一起,不断从他们的衣角滴落。

赵莹玉鬓角湿润,紧贴着脸颊,她大口喘着粗气,身躯一起一伏,长时间的战斗让她拿剑的手微微颤抖着,别说是打架了,就算是砍一堆不会动的死肉,这会儿估计都已经手臂酸痛得不行了,她怒目环视一周,身边除了敌人再无其他人。

与她的目光对视后,山贼喽罗们都畏缩的退了退,他们可不想和她拼命,要是被这已是瓮中之鳖的小娘子在这里杀死,那可是满满的不值当,毕竟只需要不让他们突破包围圈,时不时旁侧敲击,任他们武功再高也有力气耗尽的时候,到时候手到擒来不过小菜一碟。

相比赵莹玉的状态,赵广成就要好上许多,这会儿连个大气都不喘,虽然傻是傻,但对于重要的事还是傻中有细,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小妹身上,生怕这些毛贼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伤到小妹。

见到他们也不强攻,赵莹玉忽然怒目瞪向三当家樊涛喝到:“竖子,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暗处的司空鸣冷笑一声,心中对赵莹玉这女子低看了几分,这种攻心威慑的名头,要么你一早就搬出来,到这个节骨眼上,都已经成必杀的局了,再大的名头也不过是无力的挣扎。

三当家樊涛脸色阴沉得恐怖,他平静的说道:“你俩不就是那老益州王的种?那个傻子一手《凤仪》老子如果都还还不出来,就甭在益州呆了。”

紧了紧手中的剑赵莹玉愤然道:“如果我今天不死,我定要你祸及全族!”

三当家掏了掏鼻屎,用大指与食指搓了搓弹了出去,继续道:“杀了你们神不知鬼不觉,你怎么祸及老子全族?求老天爷收拾老子们?放了你们才要出事,老子今天要是让你们回去了,那你们还不得带个几万人踏平了我樊家寨?”

赵莹玉恨不得立即把这个尖嘴猴腮的三当家用手中的长剑戳成马蜂窝,她固执的认为只要杀了三当家,这群山匪就会作鸟兽散,她歇斯底里的朝着三当家的方向攻去,气急败坏的边打边骂,却始终不能前进分毫,想要死里逃生却成了一个笑话。

早知道她就应该听师兄的话,行走江湖就该戴个斗笠之类的遮住自己的脸,所谓红颜祸水,就是这个道理。别说这些剪径的山贼,就算各个州郡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见到也会调戏一番,个别甚至准备强行掳回府上金屋藏娇,若不是这一路上她没有碰到什么扎手的硬点子,还能让她走到这广汉郡?

她如今是切实的体会到了,江湖人心险恶,每一寸都犹如淤泥沼泽,岂是人人都是那仁义当心的圣人,大多不过是色利当头的凡夫罢了。

忽然,她像是认命了一般,腕劲内敛,手中的剑犹如一根弓失,疾射向三当家,不由得让司空鸣眼前一亮,立马给唐明贞交代了几句,让她去另外一边待命按计划行事。

三当家为了躲避这柄飞来的长剑,慌忙躲避间跌落下马,那柄长剑力道之大,贯穿了马的脖颈,直插向一旁的银杏树,足足插进去了三寸深,快速射出的剑遇到树木,突如其来的停滞让剑上的鲜血在树身上溅射出一大团血斑。

三当家从泥泞的地上爬起来,杀人的企图更加的浓郁了,他右臂一挥,山匪们向着赵家兄妹一拥而上,忽然远处射来一柄柄竹叶镖,无声且致命,一镖一个喽啰。三当家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向着司空鸣方向靠了过去,与飞镖飞来的方向拉开距离并惊异道:“什么……”

那个“人”字还没说出口,司空鸣身形矫健如黑夜里狩猎的猎豹,瞬间就逼到了三当家身边,一个探手就将手中掺杂了异物的药丸塞入三当家嘴中,然后另一只手从身后把他的下巴往上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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