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沈珠身量神态略似沈珞那沈全则是言行气度肖似。

因这个缘故即便沈全上前给众人见完礼沈琴、沈珠等人也陆续拜见三老爷与三太太的深思都有些恍惚大老爷面上的笑容也有些苦涩。

沈珠在旁一直仔细留心自是发现其中异样心里不由地跟着提了起来对于沈全越发忌惮。

落到沈瑞、沈珏眼中则是二房长辈待族侄们太过冷淡。

除了宗房的沈珏与四房沈瑞因长辈与二房有旧似得了个笑脸外其他房头的子弟长辈都有些敷衍。

沈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迟疑不定毕竟千里迢迢才至不好立时开口请辞。不过眼前这二房长辈们的态度确实令人心里不舒坦。

见过礼毕徐氏就命管事先带沈家诸子入客院梳洗。

客厅上只剩下几位老爷、太太。

三老爷道:“大嫂怎让瑞哥住客院去了?我那边屋子早就收拾好了。”

三太太望着徐氏也面带不解。

徐氏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当年三老爷说亲时以徐氏之意是想要给他说一门厉害能当家的妻子。以后三老爷不用操心庶务也有妻子给他打理得整整齐齐。有了子嗣有个刚性的母亲言传身教也不用三老爷牵扯太多精力。

大老爷却心疼弟弟怕说了心气高的妻子一心催促丈夫上进不顾及弟弟身体。最后按照三老爷的心意寻了一宿儒家颇有才名的长女田氏。

田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打小是三从四德熏陶出来的又因是长女的缘故也会体贴照顾人。嫁入沈家十几年田氏同三老爷也算琴瑟相和举案齐眉。只是这夫妻两人因向来有长房护着又都是不爱往来交际的性子都有些天真烂漫。

“家里如今不安生过继瑞哥之事暂且不急着拿到台面上说。左右瑞哥也到了家里不会让他再回去。”徐氏对三老爷、三太太说道:“你们二嫂总不会平白就闹腾事情总有平息一日。到时候再说省的这个时候让瑞哥惹眼使得她平白迁怒到瑞哥头上。”

三老爷、三太太虽有些不舍可向来顺从见大嫂发话便也点头应了。

大老爷在旁皱眉道:“我知道老二家的想要甚么前些日子顺天府丞家的幼女病夭她得了消息想要给珞哥配阴婚。”

徐氏闻言不由大怒:“她是真想要逼死颖姐么?”

为未娶早夭的儿女配阴婚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实不宜在这个时候提及。这说阴婚亦要媒妁俱全以后两家也会当姻亲走动可沈珞与何家早有婚约过了婚书的要是这个时候配阴婚就要先退了何家亲事。

事情一出不管是何家小娘子守了“望门寡”还是被死人退亲这事情都要再让世人嚼舌说嘴

大老爷道:“我已经骂了老二老二之前并不知情。为了上次的事他已经去过何家请罪;再闹一出他还有什么脸面见何学士?”

二老爷与何学士都是翰林官同品级又是姻亲是多年的老友至交。

三老爷、三太太还是头一回听此事三老爷咋舌道:“要是过个三年五载二嫂这提议还算有谱现在提及这是要与何家结仇么?”

三太太犹豫道:“若真配了阴婚……接下来是不是得过继嗣孙承继珞哥香火?”

大老爷点头道:“老二家的正有此意不是老二没答应。老二也是望五的人真要过继给奶娃娃过来谁晓得站不站的住……”

西南院二太太拿着帕子遮了脸对着丈夫嘤嘤地哭。

二老爷头上缠着包头半倚在床上看着妻子面上露出几分无奈。

十三岁的小娘子这般作态是可爱;二十三岁的小娘子如此模样是娇憨;三十三岁的小娘子这般梨花带雨是风韵犹存;四十三岁的半老妇人如此小女儿态却让人头皮发麻。

当年那个天真浪漫娇娇嫩嫩小表妹真的是眼前这人么?

夫妻将三十年见识过妻子的浅薄与小性后想起那个端庄秀丽的身影二老爷不是不悔的。只是人是他自己选的脚上的泡是自己磨的他哪里有后悔的资格唯一能做的便是咬牙坚持与表妹做一对“恩爱”夫妻要不然自己当年的坚持就成了笑话。

幸好后来添了儿子二老爷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教子上。

虽因自己当年不孝一直不得父亲原谅可他延续了二房血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此说来他这个不孝子对二房还是有功的。

二老爷只觉得养好儿子自己到了地下也能有脸往老父跟前请罪谁想到又有这番变故。

今日徐氏归来二老爷并非装病不去迎接长嫂实是病体无力。

腊月二十三小年那日二老爷心中憋闷出城去了坟茔地在老父与长子坟前自斟自饮吃了半坛子酒又见了风。为怕家里人担心他没敢回来在外院躺了三日才回来依旧精神不足。

知晓徐氏午后到家二老爷打发妻子过去谁会想到她又闹这么一出。

看着妻子一身缟素二老爷眉头紧皱眼中露出几分苦楚随即道:“莫哭了阴婚之事即便你磨着大哥大嫂应了我也不会应”

他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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