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授这些时,任遥都是把葛东旭带到山上那座破道观,不准葛东旭父母观看。好在葛东旭跟了任遥修行之后,不仅从此之后再没生过病,而且人似乎也变得格外聪明伶俐起来,学什么东西都比同龄小孩子快,力气也比同龄人大许多。于是葛东旭父母亲也就随任遥去教他儿子,有时候心中也有些好奇,但想想任遥应该是一位江湖奇人,应该有他的规矩,也就忍着没追问葛东旭究竟从任遥那里学到什么。

为人父母只要儿子身体健康,其他的都是次要。

两年前的一个夏天,任遥最终还是抵不住岁月消磨,撒手归西。在他弥留之际,或许是回光返照,他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只可惜留给他的时间太短,葛东旭断断续续也只了解了一小部分,也是那时葛东旭才知道他师父的名字。

回想起与师父过往的点点滴滴,葛东旭一时入神,直到酒满了瓷碗,洒了出来,方才幡然惊醒,抹了把眼角泪水,端起那装满了花雕酒的瓷碗倒在任遥坟前,然后自己端起一碗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那张还带着一丝稚气的淳朴的脸庞上涌起一抹红晕,但很快又褪了下去。

“师父,您走后,我每日勤加修炼,没有懈怠。没在人前炫耀您所教导的本事,也没用您所教导的本事做坏事。您放心,不管我去了哪里,都会牢记您的教诲。”说着葛东旭又给任遥倒了碗花雕,自己喝了一碗,还吃了点叫花子鸡。

“对了,师父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今日晨练,我终于突破到练气三层了。您肯定没想到我的进步会这么大吧,这要多亏了您留给我的那个卦炉挂件。那里面另有乾坤,留有我丹符派先祖葛洪毕生修行心得,并留有完整的《抱朴九丹玄经一卷。只可惜,这个秘密发现得太迟了,若不然您看了这卷丹经或许会有启发,也不至于匆匆离徒儿而去。”葛东旭说着伸手去摸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小桃木剑挂件,这桃木剑挂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当葛东旭用手摸它时,隐隐有一抹青光在上面流动,散发着一丝丝桃木清香。

其实那上面原本还挂着另外一个古色古香的卦炉挂件,是任遥去世时留给他的。一次意外,葛东旭滴了一滴血在上面,那卦炉竟然与他的血起了反应,没入他的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同时,葛东旭的脑子里莫名多了许多跟修炼有关的知识,其中最多的便是炼药炼丹方面的知识。

原本葛东旭跟他师父任遥修行六年,才刚刚勉强突破到练气二层,自从得了卦炉挂件中的修行知识,修行完整版的《抱朴九丹玄经之后,修行速度快了许多,短短两年竟然突破到了练气三层境界。

一边跟师父念叨着,一边吃喝着,不知不觉中那一坛五斤装的酒竟然见了底,而年纪方才十六岁的葛东旭除了脸有些发红之外,竟然看不出来有什么醉意。

见一坛酒已经见底,葛东旭终于停止了念叨,对着师父的坟墓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沿着一条山间小路往山下走去。

小路杂草丛生,显然是一条平时很少有人走的小路。

小路的尽头便是葛家垟村。葛家垟村以前是个很贫穷封闭的山村,不过这些年昌溪县大力发展旅游,城里人也喜欢到山里避暑玩乐,葛家垟村因为位于昌溪县第一高山的白云山山脚下也就幸运地跟着沾了光。村里这几年不仅通了公路,而且因为有游客来玩,村里人便在自家里开个小卖部或者开个农家乐或者农宿,倒是坐在家里就把钱给赚了。

村里的人为了吸引游客,甚至还在宗祠上做起了文章,说葛家垟村是东晋富有传奇色彩的道教学家,炼丹家,医药家葛洪的后裔。

以前葛东旭自然不信,认为都是村里的老人为了吸引游客瞎胡扯,但自从那卦炉挂件消失在他身体里,他的脑子里多了许多东西之后,他才知道,自己还真就是葛洪的后裔,所以那滴血才会与丹符派先祖葛洪流传下来的卦炉挂件起了反应。

葛东旭的母亲许素雅是村里的小学民办教师,他的父亲葛胜明则在自家里办了个农家乐,自己又当厨师又当老板。

如今是月底,在江南省还是酷暑的天气。不过山里凉快,再加上孩子还在放暑假,所以这段时间不少城里的人喜欢到白云山来避暑玩乐。游客多了,连带着葛胜明的农家乐生意也好了许多。

想起这些日子家里生意好,如今又刚好是吃饭的点,父亲那里急需帮手,葛东旭不禁加快了脚步。

只是还没到家,远远地葛东旭便看到自己家院子外围了不少的人,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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