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何瑜登时就很幽怨,说起了混账话:“为什么我哥就可以出去玩,我就不可以,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亲妈?”

伍氏自不甘示弱,气势还那么强悍:“我当然不是,不过身为何府的姨娘,却要跟亲妈一样管教你。”

何瑾也火上浇油,挤兑何瑜道:“我这是去京城里玩吗?分明是去京城里,打探一枝梅的消息!”

开玩笑,读书人偷书都不能算偷,他出去玩儿,当然早就找好了借口——只有何瑜这种很傻很天真的小孩子,还不知道大人们的世界有多虚伪......

非但如此,何瑾说完还又补了一刀:“姨娘,瑜弟太过顽劣了,还是要多读点书才好,至少能磨磨他的性子。”

伍氏深以为然地点头,越看何瑾越顺眼:“嗯,就这样办了。”说着,她又递给月儿一个荷包道:“姨娘再给你十两银子,办正经事儿,总是要花钱的......”

“多谢姨娘。姨娘不仅人美,心也美,见识通透、体谅下人......”

看着这一幕母慈子孝的场景,何瑜简直欲哭无泪,他深深有种错觉:他哥就是伍姨娘亲生的,而自己,是从路边捡来的。

然而,不管如何腹诽,也无济于事。失神落魄的何瑜,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福伯套好了车,而他的亲哥,则领着水灵的小姑娘出去浪。

太平县附郭京城,坐马车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看着身旁娇滴可人的丫鬟,何瑾不由觉得这才是人生:“月儿、你也都快是大姑娘了,身上连几件首饰都没有。到了京城后,什么新衣裳、胭脂水粉的,都给少爷我买起来。”

“嗯,秋天了,也要多给家丁仆役们添些棉被。还有福伯,过了秋天马上就是冬天了,听说你腿脚开始有些不灵便了,可要好好保养。到了京城后,我给你买条皮褥子......”

昨日当铜镜得了百两纹银,何瑾此时正是钱多烧得慌时候。说话间,也不由带着一股子土鳖味儿。

可小月儿这种没见识的姑娘,就喜欢这种大土鳖:“少爷最好了,月儿以后好生伺候少爷报答。”

看着青春少女如此容易满足,何瑾心情也更加愉悦。他现在虽然嘚瑟,但想对下人们好一些的心思是真诚的。

毕竟,府上没落了三年,中间不少仆役都另谋高就了。现在留下来的,可都是真爱粉。

就拿福伯来说,早有别的伯府、侯府出两倍的月钱请福伯跳槽,甚至还有一些真正的土鳖给出了五倍的月钱。可福伯一概没答应,将牙人们一个个骂了个狗血淋头。

就在何瑾的嘚瑟中,赶车的福伯也笑呵呵地开口了:“少爷,京城快要到了。”

其实不用福伯提醒,车内二人也都知道了。

一路行来,道路已越来越宽阔,外面也越来越热闹。听到福伯招呼,二人忍不住将脑袋探车外,看到官道两旁屋舍田园、鸡犬相闻,并无闲地。

到处都是粉墙细柳,飞檐重阁。虽时节不对,柳树上尽是枯黄枝叶,可人群往来穿梭如画,亭台楼榭林立,自给人一种升平欢乐的景象。

还离着老远,便看到前方庞大的城墙,好似伏在地上的巨兽,巍峨如山,高大雄伟——这就是大明帝国的心脏所在,尽显泱泱天朝的气概。

初次见到的月儿,不由激动地尖叫起来,惹来周边百姓异样的眼神。

何瑾虽也不禁有些心潮澎湃,但他两世为人,性格自比真正的孩子沉稳许多。

“行了,收着点,弄得跟头一次进城的土包子一样。”何瑾板着脸,拿出少爷的范儿来:“头一回来,可以原谅。不过下次要还是这样,可不要怪我不带你出来了。”

“还有下次?”月儿一听这个,双眼都笑成了月牙儿弯,搂着何瑾的胳膊幸福道:“少爷真好。”

不过,就在马车赶到能供二十辆马车出入的城门前时,何瑾脸色就有些晴转多云。

他看到来往的百姓,只要身上带着点货物的,都主动将钱交给城门旁的兵丁那里。

一个大咧咧的兵丁还摆着桌椅,喝着还冒着热气的香茶,半分没护卫京都城门的威严谨慎,反倒跟街头收保护费的混混一样。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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