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拼酒区的王者,郁杏子在酒精加持下,犹如有神附体,一上台就霸气侧漏。
“郁姐,您要唱那首歌,小的帮您点。”台下,有同事掐着嗓子打趣道。
郁杏子露出王之蔑视:“下去!不用你。”
有人喝酒是不上脸的,明明已经醉了,但看上去仍和没事人一样,大家怀疑郁杏子就是这种情况,正准备上去扶她下来休息时——
郁杏子突然步子一迈,左手微微上撩举至耳旁,低头垂眸,一双眼睛脉脉含情,像映在水里的夜间星,像滚动叶面的荷中露,像飘落人间的秋的泪,未歌未语,一双会说话的眼却让人移不开视线。紧接着,她左脚上前一步,右脚立刻跟紧,右手慕然反转,向空中一扬,划出一个奇特的弧度。
众人看得云里雾里,许睿却微微一挑眉,隐约猜测到了什么,果不其然,下一秒郁杏子就提嗓唱道:
“我劝你认香莲是正理,祸到了临头悔不及,
驸马不必巧言讲,现有凭证在公堂。”
大家平时都不关注戏曲,所以不太听得懂郁杏子唱的内容,但这字正腔圆,抑扬顿挫,韵味十足的戏腔,一开口便镇住了众人。
手为势,眼为灵,身为主,法为源,步为根。郁杏子谨遵这五法,一举一动,一嗔一笑,都那样得体熨帖。小小的人儿,此时是众人目光的中心,没有灯光,仍觉光芒万丈。
借着酒劲儿,郁杏子放肆地舞着唱着,一直积郁在心里的不甘愤懑,此时都凭着歌宣泄出来。什么策划案,什么加班,什么压力委屈,都统统见鬼去吧!
“秦香莲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
欺君王,瞒皇上,悔婚男儿招东床,
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琦在庙堂,
将状纸押至在某的大堂上。
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
别人或许听不懂,但许睿的爷爷是个戏曲迷,自小受爷爷熏陶,许睿自然也听得懂。但正因为懂得,震撼才比其他人更深,郁杏子这么年轻,却能将京剧唱得如此地道,当真深藏不露,令人眼前一亮。
郁杏子唱的是京剧中的《铡美案》中包龙图打坐开封府的一段。
陈世美考取功名后被招为驸马,家境贫寒的发妻入京寻他,却被嫌贫爱富的他痛下杀手赶尽杀绝,秦香莲幸得展昭所救,在包拯的帮助下状告陈世美,此时正是对簿公堂时。
而郁杏子刚开场那几个显得莫名其妙的动作,其实是京剧里的叠袖和反搭臂袖,因为没有身着水袖,所以动起来突兀。但清楚缘由后再回想起来,郁杏子的一举一动,其实格外有韵味,也有深意。
她这是借着讽刺陈世美来讽刺若思薇,宣泄内心的愤懑与不甘呀!
没想到人个子小小的,脾气却出奇的大,许睿失笑。
一段铿锵有力的京剧唱完后,赢得满堂喝彩,郁杏子郁积心里的烦闷也瞬间消失。支撑身体的气顿时没了,身体微微一晃,脚跟有些不稳,压制的醉意这才涌上心头,视线一片模糊,突然猝不及防狠狠朝身后载倒下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脑袋瓜子要摔成两半时,一个人影却迅速冲到自己身边,有力的胳膊稳稳扶助自己,郁杏子疑惑地睁开眼,只看到一双熟悉的如黑夜星辰般璀璨的眼睛,深邃幽沉,摄人心魄,自己还未来得及说话,世界就陷入一片黑暗中。
许睿抱着一言不合就晕倒的人,无奈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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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郁杏子再睁开眼,懒懒打了个哈气时,已经是日上三更。她睡眼惺忪,脑袋像被铁槌子锤了几百遍似的,顿疼顿疼,下意识伸手在枕头旁摸手机看时间,却发现怎么也摸不到,被子的触感还不太对。
嗯?郁杏子刚睡醒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迷迷糊糊像四周一看。
……
“卧槽!”这根本不是自己家!
郁杏子心里一慌,下意识掀开被子一看,却瞬间石化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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