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少年擦头的功夫,舒曼把桌上晾的差不多的画连同笔墨纸砚都收起藏到角落里,又去外间把从柳十一那买来的东西全拿了过来,这一堆她擦身子时倒是翻了一遍,可有些东西她真不确定是做什么用的。
反正也无事可做,从少年手中接过半湿的布搭到小板凳上放到火堆边,舒曼又拉了个木墩子坐到桌子的另一边,隔着桌子向少年请教这些东西。
见这个人一直待在屋里,即使没有看他,卿云还是有些无所适从,倘若这个人是申虎,他无视忍耐就过去了,可这个人可能不是申虎,可能跟他无冤无仇,虽有“可能”两字,但他却不知道摆什么态度好。
不能太柔和,防止这人举止无度,也不能太冷淡,避免这人翻脸说话不作数,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不,是做不出中和的态度。
活到十六,虽父亲大人早逝,但有忠仆及姨家支撑,他还是嫡长子,不论对外还是对内,他还不需看谁脸色行事,便是对继父态度冷淡,爱好面子的母亲大人也只是说说,并不严惩。
人情世故这些,奶公只是反复跟他唠叨,并不强求他改变,在奶公心里,他是最尊贵的公子,又有这般的品貌,无一不好,便是许了人,也是名门正室,哪需要看别人脸色,自在就好。
可,谁又能料到有一日他会落到这般地步,这般能看人脸色行事已是极幸运的事……
便是做不到,也要慢慢去做,不论怎样,总比再受辱要容易的多。
听到这人问他一些奇怪的问题,虽心里觉得她一个女子来打听这些男子才用的东西有些奇怪,卿云还是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答。
对他来说,只有开口说话,只有跟这人再多交谈些,他才能知道她会不会露马脚,她是在说真的还是在演戏。
从目前来看,这人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他挑不出她有什么演戏的蛛丝马迹,她连牙粉都不识得,拿着胭脂问他这是往哪用的,确切来说,那一堆东西她没一个识得的,其实她用来给他洗头的那香胰子是专用来洗脸的,应洗头用的是那盒加了香料的皂粉。
不过这些东西女人不清楚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又不能说明什么……也不能证明她不是那申虎。
问清了这些东西都是做甚用途后,舒曼不由汗颜,她忽然想起原先挺火的化妆品直男测试题,她当时看了就啼笑皆非,有些不能理解他们为何能说出那么千奇百怪的回答,然而她刚才的表现,在这少年眼里,也跟当时的自己差不多吧?
虽然这少年没评价什么,但舒曼还是抓住了他脸上频繁闪过的诧异,虽然不明显,但次数真的不少。
她怎么知道这里的化妆品,不,是护肤品会是这个样子的,那盒红色的粉末状的居然是洗头的,明明都是红色的胭脂,有的却是用在脸上,有的却是用来涂嘴唇的,还有白色的粉末,用来刷牙的,用来涂脸的,她根本区分不出来……
她所熟知的化妆品知识在这里完全用不上。
舒曼本来不是想全问的,只是接连猜错了三个,她就不敢托大了,现在闹出笑话总比她用着出笑话要好的多。
厚颜问完这一堆,舒曼将东西归类好,少年能用的,她找了个包袱包好交给少年,备份的先存到箱子里,她自己的就放到桌角,免得混用了。
等到隔壁孟柳两口子过来解决完她跟少年的晚餐要离开时,舒曼叫住了孟柳,递给孟柳一包糖块。
她还记得自己对孟柳家小孩说过要给他买糖,而且家里的少年已经连续喝了这么多天苦的要命的药水,总得吃点甜的来换换口,她在镇上没见到像现代那样专门卖糖果的,点心放不住,也不划算,比较了下她就选了最实用的糖块和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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