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雾袅绕,远看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

麑镜的仙倌们已在仙岛大殿内落座,玄靖威严正坐在大殿上,四下安静肃然。幻玺栎锦缎白袍,立在殿下静候。他面容略显憔悴,身上依然是昨日的一席白袍。灼哲然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唇角微露一丝无奈。花有若神情黯淡,立在绿逸寒身后,跟幻玺栎保持着距离。

对面镜彧的位置空着,雲妙儿朝这边打量过来,她却看不透花有若与幻玺栎的关系,但她料想镜彧看到归还的白玉令牌,定当是花有若心里完全没有他。

镜彧匆匆进来的时候,大殿的仙子们都已经到位。他朝玄靖拱手招呼后,便不再有任何表情呈现在冷俊的脸上。

此刻,只有灼哲然心如明镜。他瞧见这殿内三人,都依然穿着昨日的衣服,形容憔悴。整个大殿,三人的眼神都未曾有过交集,气氛压抑。

让让仙姑宣告完飞升任务,花有若才有点反应,跟着绿逸寒往殿外挪动着脚步。至于殿内宣告的什么任务,她完全没听进去。

灼哲然放慢脚步等她:“取得乘黄、吉量者胜出,飞升上仙。记住了吧!”他悄悄在她耳边告知。

镜彧一早看到枕边的白玉令,便以为昨夜她跟幻玺栎相好了,他顿时无比恼怒。“我喜欢他!”那几个字现在犹在耳边回响。他方才冲进大殿的时候,故意对她视而不见,他心里窝着一股火。她如此着急归还他赠与的珍贵之物,急着跟他撇清关系,他又气又怒。

走出大殿,他的眼神还是难以控制的追寻着花有若,他觉察到我与幻玺栎的距离,这倒是让他感觉些许的宽慰。

众人在殿外散开,各自结伴去寻乘黄、吉量。幻玺栎凭着直觉准备往蓬莱之东走去,绿逸寒她们跟在他身后,他在人群中回首看向花有若,她依旧站在原地,只想等着大家散去之后,她走向没什么人选的方向,一个人安静。他见她并未抬头看向他,便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镜彧带着一行人往南探去。人群中就剩下花有若还未选择方向,她仰头长舒了口气,便自顾自往北走去。

灼哲然的目光一直在搜寻着她,见她反道走开,便闪身跟随在她后面,“一己之力,哪里能猎的乘黄、吉量!”花有若知是他,没有回头,依旧大步往前走去。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笑着紧紧揽住她的肩膀:“上仙,你可得好好保护小仙,我可怕这两只上古神兽!”

见他故意戏谑,花有若绷着的一张脸稍稍放松开来,她推开他:“怎么哪里都有你,让人家安静下好不好!”

“被拒绝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啊!”他双手抱在胸前,低头凑近她,“还好还好,没有想不开!”

花有若知道他想逗自己开心,昨夜一番告白,倒是让她松了口气。她已经明明白白知道,自己不在幻玺栎心上,至始至终,她都只是多情一场空余恨。说好了做朋友,哪能那么容易放下,至少现在她心里还是难过的。

七万多年了,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她本将心像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她抬头见到灼哲然泛着蓝光的眼睛,温柔的看向她,满眼全是关切,全然不同于言语的戏谑。她感到很温暖,环顾身后,蓬莱以北,就她与他二人,不离不弃。

她感激地回报他一笑,回想麑镜初初相见,巅峰比试出局时他随她入住泽院。蓦然回首,还是一样的笑容,如春风般灿烂,眸底透彻绚蓝。

“我还好!”她看着他,轻轻一笑:“灼哲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伸出拳轻轻敲向他心口。

他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黯淡,花有若还未感知到,便很快被淡蓝的神彩掩饰而去。他笑着接过话:“所以嘛,好朋友就要互相帮助。咱们这方向好像不对,上哪里去寻得乘黄、吉量?”

“听你的!”花有若侧过脸看向他,他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他们肩并肩往东赶去。

镜彧一行往南,越走越远,他却越来越挪不开步子。满脑子都是疑惑,他瞧见了花有若与幻玺栎走在不同的道上,并没有他以为的相好。见她孤单一人,选了不可能猎得神兽的北方,本想追寻她而去,可想到昨夜她那般拒绝了他,他心口依然刺痛,他怕再贸然冲动只会将她推得更远,便隐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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