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留步——”
张彦前脚刚入城门,李文斌的书童后脚就追了上来。惟恐他没听见一般,那人又是连声唤道:“张公子,张公子!敢请留步……”
原以为别人不是在喊他,张彦又是向前多走了几步才停下,心头略微有些不解,回身望向来人道:“你是在喊我?”他实在是不觉得,自己现在这身行头,如何当得‘公子’二字。
见那小书童点头,张彦心中更觉奇怪,又问:“找我何事?”
“我家公子有事相商。”
“你家公子又是何人?”
张彦仍是疑惑不解,越问下去,反而越发糊涂了。不过他到底是记忆力惊人,隐隐然对这书童有些印象,当即语带试探道:“可是姓李?”
“正是。”书童再一次点头,然后鬼鬼祟祟的把他给拉到了一边去。
张彦好一阵无语,可别是因为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才找上自己吧?
不多时,就见一驾骡车缓缓驶来,在二人身边停下。车帘子一掀,一张稍显稚嫩的清秀面庞映入眼帘,不是那李文斌又是谁?
“张公子,请上车一叙。”
他话音一落,张彦身边的书童即伸手延请,并顺势扶了张彦登车。
车厢的空间并不狭窄,但两人坐进去也略显拥挤,好在他俩都是痩削身材,倒是没有出现‘摩肩接踵’的情形。
沉默片刻,李文斌清了清嗓子,斟酌着道:“方才你所做之词,为何只吟出了一半?”
原来就为的这个……张彦心说您管得可真宽,我不乐意吟诵整首不行?
不料未及回答,对方却是摆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配合着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了然笑容,手中合起的折扇倏然一指张彦。
“看来我所料不差,你想卖诗,对不对?!!”
“.…..”张彦此刻只想抚额长叹,这哥们的想象力也太太太丰富了,不服都不行!
什么叫全靠脑补?
这就是了!
张彦不知道,人类如果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但他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人一旦思虑太多,所造成的后果,也极有可能是不堪设想的……
不过瞧着李文斌那急切的模样,似乎对此全无反感。难不成,时下已经出现了为人代笔捉刀的枪手,专以卖诗鬻文为生?
李文斌见其半晌不作回应,不由皱起了眉头,略有疑惑道:“怎么,莫非在下说得不对?你并未想过鬻卖诗文?”
见他追问得紧,张彦只好答道:“确无此心……”
这说得也是实话,刚才故意留着那首词的下阙,而不是当众念出来,确实也有他自己的考虑,但绝没想过要卖出去……准确的说,其实是一时没能想到这点。
至于原因,则主要因为那首重阳词的创作地点是在北方,下阙中的意境,不够贴合时下的江南,若是吟诵出来,兴许会让懂行之人发现其中的微妙,倒不如藏而不露。
对此,深谙后世炒作之道的张彦还是很有发言权的,越是这种残词断句,越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君不见,说书人总喜欢在故事最精彩处掐断么?
越是让人意犹未尽,对他就越是有好处,毕竟人的心理就这样,对不完整的东西总是念念不忘,说难听点就是犯贱,包括他自己也不例外……
李文斌目光直直盯着他,一脸的狐疑之色,心中直犯嘀咕。
不对呀,难道我真猜错了不成?
不料张彦话锋一转,笑道:“但眼见李公子求诗若渴,想必也是诚意十足!今日,索性破例一回,卖你一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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