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门被人从外猛然推开。一阵凉风灌进来,吹得绣祥云挂玛瑙的门帘微微颤动。接着衣袂摩擦声起,是立在门口的宫婢跪下叩首的声音。
苏蔷抬起头,寝室内的婢女嚒嚒已经走了个干净。影影绰绰间,一个红色的身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内侍。
透过绣龙凤的喜帕看出去,缓步走来的人步履有些紊乱。高,且瘦。混杂着酒气的,还有浓重的药草气息以及一缕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在大婚之夜都免不了喝药,看来果如传言所讲,太子殿下李琮已经病入膏肓了。
既然如此……
今日死了也不算冤枉吧。
苏蔷微微低头自顾自盘算着。虽然李琮不准备行合卺礼,但是只要他有意行夫妻事,自己便可想办法让他病发暴毙。到时候推说太子身体不好,于动情处抽搐不醒,估计世人便信了几分。就算宗正府和皇族探查,她有尚书府和摄政王府撑腰,全身而退该是没问题的。
太子妃这个身份对她来说,不过是鸡肋一般的桎梏,远远不是她心中所盼。
这么想着,便见那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这就对啦。先是拿喜秤挑开盖头,夫妻再次见礼。接下来该做什么,这几日东宫派去尚书府的教养嚒嚒已经说了好多。
思虑间,那人影便到跟前。苏蔷的头更低了几分,努力装出诚惶诚恐又有些羞涩的神情。
听说这神情,便是尚书府小姐该有的神情。
李琮并没有拿起桌案上的喜秤。他低头默默看了她一刻,接着忽的伸出手,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哎。”慌张中她惊叫了一声,接着整个人便被扯住瞬间挪动几步,喜帕未揭,人便被抵在了护床的四合如意棂子板上。
电光火石间,她的手已经被李琮钳制住,随着身体的后仰,狠狠磕碰在雕花床栏上。
“你……”苏蔷牙齿中迸出一个字。
此时当如何?
抬腿踢他的膝眼,顺势踩在悬钟穴上。侧肩撞向他的心窝,借力缩拳挣脱出去。
从小受的训练几乎就要让她这么做,可是身子未动,一个软软的东西便凑了上来。隔着红色的喜帕,封住了她的唇。
那是——李琮的唇?
苏蔷瞪大了双眼,忘记该如何反应。视线里除了灼目的红,还可用余光观察到那两名跟来的内侍正忙不迭退出去,顺势带上了殿门。
苏蔷奋力挣了挣,然而这具身体显然抵不过李琮的力道。她被他拦在怀里,一动都不能动。
好吧,既然这样……
待会你总要放下我脱衣服吧,我就不信到时候……
心里一句话还没有盘算完,忽的后脑勺冰冰凉凉的一麻。
完蛋!
苏蔷心中只来得及闪出这个词,整个人便软软乎乎向下一滑,依偎在了李琮怀里。
出师不利啊。
……
看着殿内红烛熄灭了多半,殿外女官的脸却瞬时红了。如此急慌慌的,哪里有半点皇族的规矩法度!
曲芳轻轻咳嗽了一声,从袖袋里掏出个沉甸甸的钱袋,按进女官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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