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下午,收拾完了,她一个人坐在炕边,盯着窗边的那株瓶花发呆。
适才那个大白牙说,他叫李旭,不得不说,这个名字真的吓到了她。
从前的时候,这个名字不论是在盛京,还是边疆,都可以说是赫赫有名。
就连她这么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的人,都听过李旭这个名字。
可昔日的那位李大将军是哪里人,秦妙言似乎还真不清楚。
只知道这位将军是年少成名,还十分得向来中正的东昌侯的青睐,东昌侯甚至都将自己的独女嫁与他为妻。
之后与鞑靼的大战中,更是击退北夷六百里,那一年,整个大周都在传颂他的名字,皇帝亲赐定北侯的爵位与他。
如果秦妙言没记错的话,她死的时候,那位李大将军应该早已儿女成群,功成名就。
这么想的话,大约真是重名了。
茯苓进来的时候,看见秦妙言撑着下巴在发呆。
“姑娘!”她闷闷的叫了一声。
秦妙言扭头去看,发现茯苓一脸晦气,“怎么了这是?”
茯苓将手里抱着的一套衣服放下,鼓着小脸儿说道:“适才赵嬷嬷来了,说是来送衣服的,明日姑娘归家的时候,要穿的好一些。”
“可是!”她扯了扯手底下的衣服,很是嫌弃的喊道:“这是件什么衣服呀,不仅如此宽大,颜色还这般俗艳!”
在她眼里,她家姑娘生的自是世间绝色,如此端庄美丽的一张脸,配上这庸俗的颜色、花纹,真真是有辱美貌!
秦妙言捡起衣服来,上身是件桃红色交领缎花小袄,下身是件不加纹式的素色长裙,裙中包着一个包裹。
拆开一看,里面零零总总不过是禁步、压裙,并一支银镀金镶碧玺点翠簪,一支紫金芍药搔头。
俗气是真的俗气,看来这归家之路不会怎么平坦。
“你也说了,是名义上的。”秦妙言倒是不怎么在意。
“可是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他们答应的好好的。”
茯苓当时虽然也就八九岁,可是老太爷临终前拉着的是秦妙言的手,她当时就站在姑娘的旁边,一字一句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老太爷那是多疼姑娘啊!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眼圈儿红了。
秦妙言正在叠那一套袄裙,冷不丁听见茯苓的抽泣声,遂抬首一看,这丫头果然是哭了。
“好了,我这不是还没事么,”秦妙言拉着茯苓的手,低声安抚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两人一心,总会没事的。”
“不要哭,要笑。”
秦妙言轻轻捏了把茯苓软软的小脸,“哭是没用的,要笑,如果一定要选择,那么不管活的多苦,我们也不要哭着过这份苦!”
因为那样,只会更痛苦。
死都死过一次的人,好似面前有多大的苦难她都不怕了。
既然哭着是一日,笑着也是一日,她这次选择笑着去面对。
茯苓懵懂的点了下头。
秦妙言揩去茯苓眼角的泪花,“天色不早了,你不是说今日要早睡么?我们便早些休息,早些用饭,明日早起回家好不好?”
茯苓眨巴眨巴红红的大眼,既然姑娘都不怕,她还害怕什么?
“我想吃白面馒头。”
茯苓望天想了许久,舔着嘴唇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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