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假面带着颤音说道。他的声音之所以产生波动,绝非恐惧之故,而是竭力克制澎湃的激情所致,和他面对巴夫利斯时的情况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不许杀他!我等这一天等了足足十六年,决不能让他轻易解脱。”

男人做了个手势,五六名骑士立刻上前,将安德拉寇拉斯王从马背上拖下来。箭伤引发了剧烈的疼痛,但国王忍耐住了。

“你究竟是谁……?”被人用粗皮绳连人带铠甲紧紧捆绑的安德拉寇拉斯低喘着问道。

“早晚会让你知道的。不过啊,安德拉寇拉斯,你是不是作孽太多,以至于落到如此境地还不知自己的仇人是谁?”

银假面的字字句句中皆混有让人不快的金属摩擦般的杂音。那是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长久以来,银假面似乎一直咀嚼着雌伏于他人之下的痛苦时日。

当注意到部下们因自己的表情而脸色发青,银假面立即无声地调转马头。一行人包围着成为俘虏的安德拉寇拉斯王,没人露出胜利的欢愉,反而在一片阴郁的沉闷之中沿着河边狭窄的道路前进。

安德拉寇拉斯王撤离之后,战场上依然持续着血战。平原各处的火势丝毫不见减弱,火焰吐出硝烟并生出了风,浓雾则卷出一个个毫无秩序的旋涡。帕尔斯本是深受阳光和清澈空气眷顾的乐土,而如今,似乎连天气都背弃了这个国家。

乘势而上的鲁西达尼亚军持续着攻击和杀戮,帕尔斯军不再为国王而战,纯粹为了自己的性命和名誉而持续抵抗。尽管徒劳无功,帕尔斯骑兵仍然是强悍的。鲁西达尼亚军逐步走向胜利的途中也付出了血的代价。自从离开坚固的防御地转守为攻以来,鲁西达尼亚军的阵亡人数甚至超过了帕尔斯的战死者。甚至可以说,单是达龙一人便承接了鲁西达尼亚军一半的憎恶之情。在血光与火光交错之中,他遇到了万骑长克巴多所率领的部队,在短暂庆祝彼此平安之后,他们相互询问:“你见没见过亚尔斯兰王子,克巴多大人?”

“王子?没见过!”毫不客气地吐出这句话,克巴多重新审视年轻的骑士,并疑惑地歪了歪头。

“你自己的部队哪去了?一万人全都战死了吗?”

“我已经不是万骑长了。”

达龙的心情相当苦涩。克巴多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没说出口,转而劝说达龙与自己同行,共同脱离战场。

“很遗憾,我和伯父之间有个约定,必须找到亚尔斯兰殿下。”

“那好,带上我的一百名部下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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