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

肌肤温暖,白皙漂亮得像是玉砌雪堆。

薛白悚然:“快放手!”

戚夏深渐渐垂下头,颤声道:“……不行。”黑色的柔软碎发贴在光洁额头山,他在温度适宜的空调房里几秒中就出了一身的冷汗。那痛苦不能减轻,也无法逃脱,将他禁锢在这方寸。

薛白不明所以,冲上前两步,被迎面来的威压镇在地上瘫成猫饼,柔顺的长毛都服服帖帖地趴在地板上,像一只巨大的黑白煎饼。连他这样的妖怪都不得不臣服,身处在威压中心正面承受的戚夏深该有多痛苦?

总得做点什么,起码为他分担一点。薛白顶着强压试图站起。

戚夏深仍旧垂着头,艰难才从唇齿间挤出两个字:“别动。”不能形容这股压力,仿佛沉入了深海,又或者身负山岳,沉重得几乎不能呼吸。

威压如滴水入池,层层外扩,遍布了整个公寓,触及到公寓边界时忽然收回,尽数聚拢收入摆件。

戚夏深只觉得身上一轻,整个人被拥入一个怀抱。他陡然从压力中解放出来,脑子还昏沉沉,浑浑噩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撑着对方,摸了一手冰凉发丝。

那人黑发及地,被戚夏深抓着头发,却只是望着戚夏深浅浅微笑。舒展眉目,唇红齿白。他穿一身雪白的广袖衣,衣摆曼曼逶迤在地,一副纤尘不染的模样。

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强大气场。

薛白浑身的毛都炸了,下意识摆出了攻击的姿态,“放开他!”戚夏深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离开那个大妖?难道被压傻了?

有可能,人类太脆弱了,刚才那种压迫感连他都受不了,戚夏深该不会残废了吧?!

“小猫咪,”那人一手抱着戚夏深,对薛白伸出另一只手,“来。”

妈的,他哪里小?

薛白尽力放松紧绷的身体,让自己的敌意看起来不那么明显,“作为大妖怪,和人类搅在一起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吧,放开他。”对方的实力深浅莫测,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唯恐对方伤了戚夏深。

对方笑了笑,似乎觉得有趣,“那你呢?”

薛白面无表情:“我只是个柔弱的小猫咪而已。”

我只是个柔弱的上恒小区一霸。

男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肩膀轻抖笑了一声。他抱着戚夏深径直进了卧室,将对方放在床上。戚夏深虽然瘦却不单薄,在男人怀里却好像轻若无物。

妖怪怪的力气当然和人类不是一个概念。

薛白跳上床,舔舐戚夏深的脸颊,他十分忧心这孩子要是真的傻了怎么办?他一只猫没文凭没学历的,养不了家啊!

快清醒点吧,我的猫罐头猫零食供应商。薛白情深意切地叫了一声:“喵。”

大约是听到了薛白发自内心的呼唤,戚夏深无神的双目开始聚焦,他缓过神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挣扎着想坐起来,然而刚一动,全身都痛。

戚夏深:“……”好了好了,他总算明白各大言情/耽美文里洞房过一夜后那种“仿佛被车辗过”的感受了。

很痛很崩溃。

戚夏深一转头,看见床边上坐着的男人,脑子还在发懵这怎么还多出来一个人?他揉了揉太阳穴,怀疑自己脑震荡了。

恰巧有一缕长发就在他手边,发尾垂下。戚夏深手指微动,冰凉发丝的划过手指,那触感有些熟悉。

男人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气音,并不明显。

戚夏深蜷起手指,茫然抬起头。

薛白拍了他一巴掌:“清醒点,这是你带回来的。”人醒了,脑子怎么还晕着?

戚夏深捏住猫爪子,习惯性捏了两下肉垫。满脑子的官司他带什么回来了?

对了!那个摆件!这位是摆件里的?

“您好,我是戚夏深,”戚夏深甩了下头,仿佛听到了海的声音,刚才的重压让他的思维暂时歇菜,只能维持表面清醒,“很冒昧将您带到我家来。”

“沈阅微,”男人望着他,道:“不妨事,毕竟你也不知道我沉睡在灵轮中。”语调轻缓,仿佛连尾音都带着笑意。

灵轮?外面那个摆件叫灵轮?

戚夏深避开男人过于清澈的目光,斟酌着语气道:“请问您……”

剩下的话湮没在唇间,戚夏深全身都僵住了

沈阅微伸手,勾住戚夏深手边的长发绕在指尖。冰凉衣袖覆在戚夏深手背,他一动作靠得便近,脉脉香气便盈满了戚夏深的感官。仿佛是喜欢戚夏深的表情,沈阅微明澈的双目渐渐弯起,露出笑容,殷红唇色间含着一点雪白。

不知这位真身是何物,竟连衣袖都落满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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