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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没什么精神但对着这样的赵政,却是连气也生不起来了。

陛下今天似乎特别有耐心她不睁开眼睛,他先是点了点她的脑袋让她别生气了,接着又肆无忌惮的直接来扒拉她的眼皮企图用外力干扰她,这么幼稚的举动由经天纬地的始皇帝陛下做出来显得格外的行云流水理所当然。

陛下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啊。

董慈心里悠悠叹了口气放弃地睁开了眼睛,偏头看向陛下道“我没有生气,就是有点头疼,也没有精神我再躺一下可以么?”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们之前也没有多熟按道理分开了一年多,再见面只会更陌生,但赵小政不是,不但没有生疏感还更熟稔想来是因为一直有人监视的缘故。

这一年半的时间一直有人跟着她,而且应该是身手特别好的人,不止一个。

她倒没察觉到丝毫不自在,但这也太浪费了。

想到此董慈躺不住了,猛地就从床上坐起来,目光纠结地看向赵政问,“公子是不是觉得我有大才?”

听听这大言不惭的口气。

赵政头一次觉得自己有无话可说的时候,但见小奴隶紧张看着他,便开口道,“你的老师可能比较有才。”

如果说董慈从小到大二十五年只有一个老师的话,那这个老师确实是挺有才的。

但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这件事非得要说清楚才行。

董慈挪近了一些,看着赵小政无奈又认真地说,“您听我说,我真的不骗您,我只是书读得多,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才干,我背后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老师,我就是单纯的喜欢读书而已,您……我真的不会骗你,你相信我……”

董慈都不知该怎么说才好,难道要她直接说,陛下我不是高人背后也没有高人,您要做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浪费资源,因为我一定以及肯定帮不上什么忙么。

董慈摇摇头道,“要说做事的能力,十个我都比不上秦鸣,我不是开玩笑的。”

董慈说的是真话,除了她不能插手历史的轨迹外,她也确实没什么才能没什么天分。

这不是她妄自菲薄,她接受的教育是让她学到了很多东西,但她是学习,不是钻研和创造,所以有用的没用的,不管说起什么,她似乎都懂一点,但就是懂一点而已,她并不精通,更别说创造和变通了。

说到底,她就是一个典型的庸才,在机会如此之多的后世,她尚且只能做到衣食无忧,在兵荒马乱的这里,她又怎么可能突然能大显身手翻云覆雨呢?

重活几次,也未必能提高她有限的智商。

有可能连情商都不能。

董慈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赵政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似乎就是这样。

赵政静静的看着正出神的小奴隶,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开了视线,从床榻上下来,踱步到矮几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这才问,“你确定你真的不会骗我?”

董慈一听这话心里就突突突跳起来,忙掀被子起来了,她找不到鞋袜,就赤着脚下了床,跑到案几旁给赵政添茶,知道赵小政这是要追问她逃跑的事了,把茶水递给赵小政,表忠心道,“我对公子的忠心天地可鉴,我当然不会骗你。”

赵政目光在那双赤脚上转了一圈,将手里的竹片搁在了案几上,指尖在上面点了点淡声道,“那这个是怎么回事,欺瞒家主受极刑,逃奴处罪棍棒打死,窝藏逃奴的商肆百姓,同罪论处……我听秦鸣说,你路上还想跑?”

董慈一看这卖身契,心里就直抽抽,“我哪有…秦鸣他那是太紧张了…”

这件事解释了也没用,董慈索性放弃了,转而道,“奴契的事,我重新写一张可行?”

赵政不接话,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名字是怎么回事?”

陛下脸色不太好,董慈是真怕自己要落得个乱棍打死的下场,忙拿笔墨刷刷刷写了起来,边写边道,“我就是觉得李丫这名字不好听,就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怎么样,董慈这个名字好听么?”

赵政掀眼皮扫了小奴隶一眼,指头在案几上扣了两下,示意她快点写,并且道,“不好听。”

赵政就是个没有生活情趣的人,看看这简洁通黑的卧房就知道了,跟这样的人聊天,你就不能期待三句话以后还有得聊。

董慈也不纠结,埋头写了八个字,敬献吾主赵政董慈。

董慈将竹片恭敬的递到赵政面前,不怎么抱希望地道,“公子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其实根本用不到这个,而且这东西没什么用的。”

赵政只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朝候在门边的兴平示意,让他把饭菜送进来。

董慈当然知道有用,现在对她没用,那是因为一来她年纪太小,二来是赵小政没花心思在这上面。

等她再大一些,其他六国不好说,在秦国她绝对是寸步难行,秦国法律严苛,连商鞅自己都感慨作茧自缚,她没有通天遁地的本事,又能逃到哪里去。

兴平一进门见董慈赤着脚就想说话,抬头对上了赵政的目光又硬生生压了回去,忙弯腰行礼,让婢女把饭食摆好,自己退出卧房去了。

赵政不怎么爱说话,董慈就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礼教,垂着头认真吃饭,等吃完发现赵政碗里的鱼肉几乎没动,就很想劝劝他,鱼肉营养丰富,好孩子不应该挑食。

当然董慈是不会没事自己找抽的,所以也就是看看,赵政却将那一蛊鱼肉推了过来,吩咐道,“吃干净。”

董慈勉为其难地接过来,眉开眼笑地吃完了。

兴平送了两身衣服鞋袜来,一男一女两套的样式,是给董慈的,就搁在床榻边。

赵政净了手,起身要出去,董慈忙跟了两步,“那公子,我明天可以出宫去找秦真么?”

赵政嗯了一声,走至门口复又停下来,回身道,“明日相国相请,银叶山庄宴请群臣,你是想出宫,还是想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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