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袋玉米棒子,王狗儿挑着很是吃力,靖城提的袋子最重,他却担着健步如飞,王狗儿被他带着走,跑的快了点,走到老屋栅篱外,终于累得走不动了,坐在扁担上喘着粗气。

“靖城少爷,就、就放在屋、屋里地上”

靖城把玉米棒子放进屋里,转身去接刘板儿。

板儿挑着一小担玉米棒子,因为人小又拉着更小的妹妹,青儿小短腿儿不给力,走的步履蹒跚,被远远地拉在后边。

靖城在半道上迎住他兄妹两,接过板儿的担子,把两半筐玉米棒子倒在一个框子里,再把青儿提溜进空框子里坐着,轻松地挑在肩上。

这少年不仅英俊帅气,而且这么有爱心,青儿觉得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把玉米收回屋里之后,几个人一起回新家,板儿拉着妹妹,靖城跟在他们后边,不时在身上蹭一下手背和胳膊,貌似对什么东西过敏,搔痒得难受。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听到坡下面的水声,终于忍耐不住,说是浑身瘙痒,要去河边洗洗。

王板儿拉着妹妹回家,趁机又问了上学的事情,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是兴奋,又是忐忑,害怕一觉醒来,妹妹说是逗他玩的,同时又担心去学里会遇到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

青儿说学堂里大多是贾府少爷以及亲戚,纨绔子弟居多,老太太是希望板儿去做表率的,哥哥可要努力学习,好给老王家争气。

靖城脱掉褂子和长袍,把裤腿高高挽起,走进河里从头到脚清晰了一遍,把包谷胡子洗干净了,这才觉得舒服一点。

王狗儿坐在路边的草地上,等他一起回家,正房的堂屋里,已经摆好了酒席,靖城被让到上位坐了,王狗儿夫妇坐对面,刘姥姥、板儿、青儿打横作陪。

主菜是刚长到一斤重的子公鸡,用小蘑菇和青椒爆炒,青椒炒腊肉,番茄炒鸡蛋,蒜泥黄瓜,香煎茄子,酸辣土豆丝,另外杀了一只老母鸡,用倭瓜、土豆炖汤,贾府送的粳稻米只煮过两次粥,再没舍得动用,此时闷了一锅米饭,揭开锅盖,清香四溢。

自家酿的蜂蜜柿子酒,喝起来甜香醇厚,一家人轮流劝酒,青儿担心靖城招架不住,谁知道王狗儿都喝醉了,靖城才是微醺。

王刘氏见丈夫大着舌头,还一个劲儿的要和靖城少爷拼酒,尴尬的收起酒壶,起身去吊罐里舀鸡汤,捡鸡肉和倭瓜干巴巴舀了一大海碗来,放在靖城面前,又舀了一大碗米饭给靖城,他也不知道客气,优雅地吃得干干净净。

刘姥姥和王狗儿以为他喜欢吃鸡肉,又把一盘子爆炒鸡块,捡好的夹了半碗给他。

乡下人待客实在,盛情难却,靖城也勉为其难的吃了下去。

王刘氏还要去添鸡汤,被青儿拦住,说是靖城哥哥会在这里住一段日子,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享受你们的美味,别一次吃腻了,以后看见就想吐才是。

青儿的体贴让靖城觉得很暖心,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倒真能揣测人的心意。

确实,他这会儿已经吃得想吐了。

吃完饭,天也渐渐黑下来,青儿出门去路边摘了一些薄荷叶子,用衣襟兜着来靖城房间,见靖城着上身,仰卧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歇息。

青儿把薄荷叶子倒在床上,然后,手脚并用爬上床去,用叶子挤出汁水来,在靖城挠出痕迹的地方使劲儿擦着。

“靖城哥哥,若是你想起自己是谁了,会不会离开我家?”青儿问得很认真,胖乎乎的小手轻柔的按摩,薄荷的清凉弥散开来,感觉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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