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倾倾默了一下。
这人的桃花树开得不是一般的繁盛。
祁衍在椅子上坐下,吩咐了安和给他擦头发,不想开口。
“安和,世子屋里有服侍的丫头吗?”姜倾倾端着茶水冷不丁的问道。
安和头也没抬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没有。”
一直都是他贴身服侍自家世子爷的,别说通房,屋子里连端茶递水的丫鬟都没有一个。
自从几年前有丫鬟爬了世子的床后,世子连人带被子裹着丢出去,再也不允许女子踏进他的房门一步。
话音未落身子陡然僵硬,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跟刀子似的。
安和欲哭无泪。
姑奶奶,您这么直白的问这个不太好吧?
硬着头皮挪动脚跟,一直挪到眼刀子戳不到的地方,才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世子今年弱冠了吧?”姜倾倾又问道。
外面招蜂引蝶,屋里竟然连服侍的女子都没有一个?
寻常人家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有长辈安排通房,当然,姜珩那个人形杀器不算,压根没有姑娘敢近他身。
她觉得那就是个孤独终老的命。
姜倾倾似好奇道:“京中这么多姑娘,世子怎么偏偏看上了那一个?”
以国公府的家世,什么样的姑娘娶不来?
但若是想娶巫溱,莫说国公府不同意,照国公府如今的昌盛来看,王上也不会同意。
同祭司结亲,甚于公主尚驸马。
不得入朝为官,不得再纳她人,等同入赘不说,还断了大好前程。
大胤历来成婚的祭司极少,她师父便是一生未娶。
“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祁衍连眼角都未朝她身上落。
姜倾倾慢慢咽下有些凉了的茶水。
所以巫溱也许是个幌子。
少祭司当年回京后,便关了祭司殿的宫门自请为长祭司守灵一年,一切琐事皆由巫臣代掌。
那一年里除了贴身女官谁也不曾见过她。
就算近一年接替了祭司职位,也是深居简出鲜少出现在人前,祁衍应当没有见她的机会。
她想了一想,昨日马车里的初见,确实是初见罢?
忍不住又拿眼睛上上下下的扫了他一遍。
可若说心上人是个幌子,这模样又委实看不出像个清心寡欲的,活脱脱就一个招摇的合欢丹,这么多年没被当街抢了去也得亏出身在国公府,否者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来。
目光转动间,突然落在一旁拿布巾替他擦拭头发的安和身上。
安和虽然貌不惊人,但浓眉大眼的,细细看的话也颇为耐看。
“你不会是那个吧?”
祁衍坐在椅子上双手撑膝,略微垂着脑袋任安和替他拧头发上的水,丝毫不想理她,只随口问道:“哪个?”
“断袖。”姜倾倾有些迟疑的吐出两个字。
“咳咳咳”
安和被自己的口水呛进气管,一不留神扯下世子两根头发,鸡皮疙瘩从脚后跟一路冒上脖子,寒毛都竖了起来。
“京中的姑娘你偏偏瞧上的是个不可能的,送上门的不想娶,也不愿纳妾,莫不是不喜欢姑娘?”
所以国公府的老夫人才毫不犹豫的应了这桩婚事,还赶的这样急。
祁衍直起身靠在椅背上,红艳艳的唇拉开一道弧度,露出阴森森的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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