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力头也知道乱发少年不想和官府发生关系。他之前有问过少年身世,韩风晓也只说了父母都去世了,有个弟弟下落不明,他来岁染是来找弟弟的。
老力头就以为韩风晓的弟弟是逃犯之类的。所以少年才不想和府衙打交道。他倒没想过韩风晓如何,毕竟像乱发少年这般仁义的孩子,绝不会害人。
老力头打消韩风晓的顾虑道:“韩小子,你放心。就是比试。把那伙力把式打发走了也就罢了。我还特意打听过,昨晚那个协政高氏原和协安军张统领带着一队人马出城了。肯定不是他们要抓壮丁!”
韩风晓点点头,看来是高氏原吃了败仗,回家找老子帮忙去了。他便问道:“力爷爷,你答应赵大人了吗?”
老力头苦着脸说:“郡守老爷开口求人,我这老头子能不答应吗?不过我就说叫上大伙一起去,没有特意说到你。”
韩风晓哦了一声。
领头力巴说道:“韩小子,你也跟大伙一起去吧。说到底,力巴行能有今天,也是靠着你了。如果今天帮了郡守大人,咱们以后的日子就更好过了。估计官府的活计也都要归咱们了。而且赵大人说了,今天去的,每人一个银币。要是胜了,在赏一枚银币做喜钱!看样子,这事可把赵大人气的不行!”
“银币?”韩风晓眼睛一亮。他可从没见过银币。只是知道,一个银币能换一千枚铜币,一个金币能换一百枚银币。
而在韩风晓的意识里,一个银币就等于五百个烤白薯!五百个烤白薯,够吃两年了!
贪念起,灾祸至。色是刮骨钢刀,钱乃祸心毒苗。
韩风晓想到了家中还有两个住客。昨晚莎冬儿屋子里的那股子血腥味,估计她受了很重的伤。身上除了那件古怪的黑袍外,肯定都被血染透了。应该给她买身能替换的衣服。虽然莎冬儿没说,不过韩风晓心很细,早就想到了。只不过没那份积蓄。
还有就是罗兰,住了一年,给他做饭。虽然大部分都是自己吃了,而且总爱胡闹。不过也算让韩风晓的孤单生活多了许多乐趣。
她一年来就只有来时的那身紫色衣衫,现在天冷了,也该给她添身厚衣服了。虽然自己从来没承认过这个便宜媳妇,不过对她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乱发少年难得有了笑意,点头说道:“我也和你们一起去。我跟银币又没仇!”
老力头和一屋子力巴都有了笑意。
领头力巴笑着说:“就是。有钱不赚王八蛋。到时候,没准你这些老哥就能把那些野把式比过去。别看我们不敢和你较量,可是和外人比,还是力大的。要不怎么干的力巴。到时候,我们拿了喜钱,你小子可别突然跳出来拆台啊!”
韩风晓憨笑道:“哪能啊!我要一个银币就够了!”
时辰不早,老力头领着一众三十号力巴,一起去了城东擂台。还真别说,这擂台摆的还真不小。十米见方的台面,上面摆满了大小各异的石锁,石盘,铜鼎,铁饼,应该就是用来比试的物件。
擂台有府衙差役守着。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原来昨日郡守府衙以贴出了告示,昭告郡城百姓此事,同时也为了寻些力士前来打擂。
郡守大人早就来了,坐在一边的长桌后面,身旁还坐着两个身穿褐色锦袍的中年汉子,一人身陪腰刀,武夫模样。另一人似乎是个儒士,面容清俊,手握折扇。可能是府衙的官员供奉。
擂台周围还摆着几十把椅子,靠近郡守大人一边已经坐了五个汉子,其中一人赤着上身,浑身肉块鼓胀如铁球,透着一股子赤铁之色,一看就是练家子,还是走硬路子的。很力巴行里靠苦力练出一身腱子肉的力巴截然不同。
韩风晓暗暗点点头,这家伙虽然比不得常袁那山岳般的身骨,不过也是他见过数一数二的厉害角色了。想胜他很难。
同行的力巴们倒没看出门道,只觉得那人只是个好卖弄的莽夫而已。虽然也不曾小看,不过到没觉得自己会差到哪里去。
老力头和郡守大人攀谈几句,也没有过多说明,比试便开始了。比试方式很简单,守擂之人先扛举重器,在由打擂人进行挑战。双方不断增加重量,直到一方力竭下场。
比试一开始,那个赤身的汉子便走上台。他便是昨日战胜府衙一众武夫供奉之人。这场擂台也是为他一人所设。
这个赤身汉子评说郡守府一众力士不过是些酒囊饭袋,都不需他用上三分力。闹得郡守老爷在两位初来此地的上大人面前好没面子。又因那位儒士装束的上大人一句戏言,才摆下这个擂台。
赤身汉子走到擂台上,随手拎起一个百余斤石锁,往肩上轻易一顶,转了一圈。又把石锁扔到台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赤身汉子满脸挑衅,对着周围一众人指点道:“你们来吧。先按着这个分量招练着。要是没这膀子力道,现在就赶快滚,别上来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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