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赤身汉子和乱发少年的比试扔在继续。不过稍有眼力便可看出,少年渐落下风,汉子反而越战越勇。

众人本以为那汉子是强弩之末,于心不甘才提出所谓的“坤熊争峰”,不想却是低看了他。

此刻铜鼎已达千斤之重,汉子抬举犹是游刃有余。反观少年,以见力竭之状,脸色微白,满头汗珠。脚下的马步都有些不稳了。

赤身汉子暗暗冷笑,少年虽然底力强横,却还是个普通人,已经到了极限。若是单凭体魄气力,他早就败了。不过他是神选之人,是神道修士。若是用上神通,几个少年也不是他的对手。

赤身汉子的神遗名为“坤熊”,正是那传闻中的神狩异兽,力可背山。这千斤分量,他单掌便可举起。就算把擂台上全部物件都压在他身上,也不会让他皱下眉头。他正是有着必胜的底气,才会提出这种赌命的比试方法。

其实赤身汉子见到少年的身手后,一方面是被少年挑起了怒火,更多的则是一股子妒意。

他熊威十六岁从师学艺,便被视为将种,二十六岁被辅国大人赏识,请为府上供奉。后来又得神遗,更是被奉为上宾。他虽然狂傲,却不曾荒废自家功底,成为神修后,更是勤于苦练,品阶一再攀升。神道路上可谓顺风顺水。

谁成想,在这小小岁染,熊威却碰上了少年,底力功法都差了一截,逼得他不得不用上遗物神通,才不至于输掉比试。要是再让这小子全身而退,他熊威可真是再没脸当这寒鸦国第一力士了。

想到这里,赤身汉子随手提起了两个石锁,一同至于铜鼎之上。他手捧铜鼎两端,怒吼一声,竟是将那铜鼎生生抬起,好似捧起一个铜盆。

赤身汉子面露狞笑,说道:“我要拿出些真本事了。你接好了!”

韩风晓面色如常,心中却是大骇。

方才听到赤身汉子那声怒吼,便觉周身气血一凝,心神震荡不已。他便知赤身汉子耍了手段,急忙运力调息,却是毫无用处,不仅如此,一身气势也如溃坝之流,一泻千里。

赤身汉子这一招确有门道。

这是他凝聚了神遗,放出的坤熊吼声,看似无常,却冲击魂魄。就算那些训练有素的战马,听到这声音都要脚软倒地。

如果不是汉子控制力量,只让神遗波动在擂台上回荡,恐怕方圆一里,都不会有几个人能站得住。

少年现在还能扎着马步,实在是因为在冰河铁牢里磨砺够多,心魂坚毅远超常人。

台下的领头力巴最先发现少年有异,连忙喊道:“韩小子,不行就不要硬撑。力巴行的事还有办法。就算真的要加税,大伙齐心也过得去。你的性命才最重!”

原来是这样!

韩风晓明晓了力巴行的处境,更不可能这样就输掉了。如果是为了自己的事,他可以放弃,守住神遗的秘密。

可是为了他视为家的力巴行,为了他当做亲人的力巴们。他就不该藏私。有些东西,他不想再失去。

少年身上的担子重了,心神反而定了些。

赤身汉子并不知少年底细,自以为胜负已定,这次“争峰”,少年不死也要伤及根本,废了一身本事。

赤身汉子满脸得意,捧着铜鼎,重重压到少年肩头,竟然还故意加大力道,想要压断少年的背脊。

千斤重物砸在肩头,韩风晓身子被压下去一截,愣是没有倒。他压住一口涌上来的血水,再次将铜鼎放到身前。铜鼎轻飘飘的落地,竟是没有一丝声响。

围观百姓喊声连绵,有些认得少年的,都替他捏了把汗,现在更是欣喜万分。不过他们都认为比试要就此结束,少年也该认输了。

那个赤身把式太强了!

他们自然不知道赤身汉子一直在使用神道法门,同样也看不到刚刚少年肩头的那一抹蓝光。

不过,赤身汉子却看的清楚!

他可没想到少年也得了神遗,只是当初应了温良的那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力量”,才一直在隐藏神通。

赤身汉子有些惊异。他定了定心神,看到少年的品阶不高,才松了口气。

长桌后的两名辅国供奉,同样看得到那丝神遗波动。

儒士面色阴沉,“二阶神修,这小子还真是意外不断。”

武夫也担忧道:“虽然品阶比熊威低了很多,却不知道得了什么神通,再比下去不会误事吧?”

儒士摇摇头,“熊威的‘坤熊’本就是以蛮力见长,否则也不会选他来夺宝。就算把扛起整座擂台,熊威也不会有事。一个二阶神修又能怎样?这次比试对于熊威,可算是个机缘。他若杀了这小子,没准能破阶升品。到时候更利于我们成事。”

赤身汉子搓了搓手,笑道:“好小子,还藏了一手。来!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用了神遗,韩风晓便不在乎铜鼎中在加多少分量了。对于他,不够是几张黄草纸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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