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抬着一个烧制极其随意的土罐装着泥放到正欲带着他开始新一天特训的向生面前,手指对着他没大没小的勾了勾,向生刚要皱眉只闻江流说了一句“你打死我吧,反正你也不想”说罢对着不远处晾晒衣物的桑葵比了比眉毛。

向生深吸了一口气,江流抬起土罐带着他走到那片已经因为节气有些败落的花田,手指对着仅存的花指指点点“选些好看的,连花茎一起采。”说罢示范采了一根手边正开着艳丽的黄花。

用手量了一下茎秆的长度尺寸望向向生,眼神里传达着“懂了么?”的意思,向生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呼吸间向生的灵力化作一片片轻巧刀片,片刻后很多符合江流要求的花枝一枝枝漂浮江流四周任他拿取。

江流看着四周的花,又走到河边采了一些剑兰叶,很粗糙的把绿叶还有花插到已经准备好的土罐里,虽然粗制滥造,但是别样的美丽让向生眼前一亮,走上前双手接过土罐抬到眼睛的高度旋转着细细打量。

“这个土罐怎么做。”向生仿佛感觉这个丑陋的土罐配不上这份美丽又或者因为土罐不是他亲手做的所以有些遗憾。

江流知道今天,或者接下去一段时间自己可以清闲了,仔细的给向生讲解了用泥土捏制,用火炙烤陶罐的原理,而后伸了个懒腰洋洋得意的从河边往回踱步,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假期。

“小江流,过来陪我下盘棋。”老头的声音从渡口传来,江流叹了声气,下棋总比修炼舒服,就怪当初无聊做出了那副象棋,清净老人无聊时候总缠着他来上几把,偏偏老头领悟能力极高,短短时间内就技艺大成把江流杀的尸横遍野,而且老头酷爱剃光头,这个习惯就极其惹人生厌了。

无奈盘着腿坐到木台之上,老头已然在楚河汉界之上划出道来,江流砸了下嘴捏起炮就先手动了起来,时不时还瞟向正河边塑泥的师兄。

只见向生用灵力包裹着泥,仿佛压砖一般短短时间内就压出一个模子,甚至还饶有兴致的又压出几个各种各样的胚,然后几个器物表面亮起毫光,明显压烤一波,智能操作,无忧无脑。

江流翻了个白眼心里不停吐槽“你修为高深你得心应手,你牛,好吧。”

“听说小江流最近修为精进呐。”对面的老头一副了知一切的姿态淡淡说道。

江流回过神赶忙道“哪有,哪有,师傅教导有方,师兄教导有方。”

“到你了,回回神,你这般三心二意令为师毫无与人争斗的乐趣。”老头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

江流低头一看棋局,只见一个孤零零的老将已经被包围,而他选择唯一能选择的就是死于马蹄还是车轮之下,恨恨看了一眼老头,江流爬到棋盘上把老头扣留的那些阵亡小弟拿了回来“重来一局。”

老头从兜里出一片丹药“来来来,不给你一点甜头你又忽悠老头子了。”

江流白了老头一眼“明明就是从戒指里取出来的,老头你干嘛要摸你的衣服,骗谁你会随时在包里装着一瓶丹药。”

清净老人畅快的笑了笑,手上变出了一个戒指“说到戒指似乎还没给你一个储物戒指,诺,这个就做赌注了。”

江流没仔细端详那个戒指,但怎么也是个好货,随后两眼放光,赶紧爬起来帮老头也放好他的棋局“来来来,师傅请先。”

难分难解之后,江流堪堪逃过光头的命运,清净老人大笑着把戒指用手指一抹,原本精致的戒指变得就和江陵城里用个半铜板买来的戒指一般,老头把戒指丢给江流“修魂之后用神识就能用了,你可好好修炼,另外匹夫无罪,你懂?”

江流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手中动作麻利的把戒指戴到了食指之上,还抬起手就着阳光仔细端详,哪怕这戒指真的很丑。

老头挥了挥手,江流起身就跑到师姐身边炫耀新戒指去了。

清净老人站起来转身看向岸边那个专注于制作陶罐的大徒弟,再看江流和桑葵说说笑笑的样子摸着胡须笑了起来,片刻之后,这个木台上已不见老头的身影。

桃树三十里,白衣少女正蹦蹦跳跳逛着桃林,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咳咳,单从少女时不时用手从桃枝上摘下一个饱满粉艳的桃子,咬两口最甜美的桃尖之后就丢掉的姿态这句诗还是很贴切的,如果忽略她的顽皮而欢跃的步伐。

“少主,少主,您慢一点,吃桃子要擦掉上面的绒毛,不然会拉肚子的。”后面一群小姑娘小跑着要跟上少女的步伐,偏偏白衣少女就是一蹦一跳三下两下就把她们甩到了老后面。

“反正爹种那么多桃花结出的果也没人吃,我早说了让你们别跟着我了,放心,我吃不坏肚子。”

海天浩渺,蔚蓝的浪潮一次又一次冲刷在山崖之下,白衣少女坐在一支桃树的老干之上,树干上的痕迹不仅是时间带来的沧桑,还有良久碰触而成的光滑。

少女没了刚才的欢快,静悄悄看着太阳慢慢从海天交际之处消失,偏着头脑海里不知道想着什么,或许是那一句“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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