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床铺四周的情形,海歌对这房间仅了解了一半。另一半给舵盘隔离,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使劲喊出一声“喂”,满以为那人知道他醒了就会露面,岂料刚才唤醒他的声音如受魔法控制般消失,唯一能听到的,是那声“喂”的回音,证明除去他自己,这儿并无第二个人。

“怎么回事?此人明明救了我,又为什么要故意躲起来?如果他是那位流浪艺人,不会是要报复这几天来,我一直都躲着他吧?可若不是他,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海歌的脑子晕晕乎乎的,忽然弄不清他是真醒了,还是依然处于昏睡中,不过从一个怪梦走进了另一个,而这一个的情景特别真实。

他开始害怕了,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这儿不像是一个穷鬼流浪汉会呆的地方,并且要真是流浪艺人带他来的,那人没理由躲躲藏藏故弄玄虚!

他试着扭扭身体,动起来毫不费力,说明体力恢复了。他猛然想起胸口的伤,在那儿,他用笨龙送的狼头匕首,挖出了与血肉一起长了十几年的身份识别芯片!

顿时,削骨时撕心裂肺的剧痛感从潜意识里翻涌上来,疼得他失声尖叫。可当他按上胸口,发觉伤口竟完全愈合了,别说非人能承受的疼痛,就连梦里的麻痒感也消失了。

“不对,我的伤非常严重,肯定是淋雨后感染了才会发烧晕倒,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痊愈?还是没经医疗,自己好的……难不成……难不成我已经躺了好几个月,或者我其实已经……”

海歌想说的最后两个字是“死了”,冲到嘴边又吞回去。他还年轻,并且来这世上的十几年,一直在遭受非常人能忍的人生之苦,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却又这么快死掉,实在太不值得了。还有深埋心底的仇恨,大仇未报,他怎么能死?所以他渴望继续活着,再苦再难,只要生命还在,就都能熬过去。

他想再次确认胸口的伤千真万确就好了,疼痛再也不会来纠缠他,便小心翼翼地拉开衣衫,低头去看。

首先令他吃惊的是衣服。穿在身上的,是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从脖子一直包到脚,还好脑袋能露在外面。

白袍的款式,既象病号服又象睡衣,但地球上无论普通人睡觉或医院病人看诊,穿的都不是这样滑稽的,类似古人穿的衣裳。要真得拿相似物形容,说是戏服更贴切。

长袍面料的质地柔软光华,还略带弹性,象是舒服的棉质,却又有着纤维的光泽度,海歌从来就没穿过这么舒服的衣服,材质过去也没见过呢,所以怪就怪吧,只要没让他光腚就行。

再看曾经给割开的伤口,没用纱布什么的包扎,黝黑的皮肤上仅留下了一圈黄色药水的痕迹,连疤痕都找不到。试着用手摸摸,皮肤光滑细嫩,与旁边没受过伤的部分相比,犹如初生婴儿。谁能想象这地方曾给挖开过一个窟窿,留下了致命伤?

“我真的摆脱那个可悲的身份了吗?我与狼窝马戏团,再也不存在任何关系了?窝主不再是我的监护人,他们在地球上,永远也别想找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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