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岐又病了,虽说吐几口血躺个几日于他而言已是常事,但这回却是病如山倒,昏了几日才醒来,醒后也是半死不活的。

芙雅园,大夫跪了满满一园子,管家脸黑如墨,什么叫油尽灯枯时日不多?庸医!全是一群庸医!!

闻人余柏裹着一身寒霜从外步履匆匆的闯入园中,肩上的黑斗篷早已被晨露打湿,“我把医仙谷的谷主带回来了!”

荀良紧跟其后的进来,手里拽着一个相貌昳丽的白衣青年,跟着荀良在后踉踉跄跄的走着,风尘仆仆的脸上挂着无语。

管家拧眉盯着青年,一脸怀疑的问,“不是莫老谷主吗?”医仙谷的谷主他曾见过,绝非眼前青年。

青年甩开荀良的钳制,理理袍子后举止得体的道,“家师于半年前仙去,在下闵荞,是现任医仙谷谷主。”

管家瞬间白了脸,白岐的病他原本寄希望于莫老谷主,如今……管家眼中浮上一抹悲怆。

闵荞抽了抽嘴角,这一副要死了的德行是嘛意思啊?即使他的医术不比师父但也足傲视江湖少有人可敌吧?

嘀咕着吐完槽的闵荞干咳一声又装作仙风道骨的模样,“病人呢?”

“去罢。”管家无力的指向屋内,吝啬的一点信任都不给闵荞。

闵荞“……”想撂摊子回谷不干了肿么办?

卧房中,白岐虚弱的卧在帐后,潘晓静靠在帐外床边和他说话,只是声音时而哽咽,眼睛更是红的像一双兔子眼。

“现任中郎将是个青年才俊,听说他倾慕于你,本王赐婚……”

“我不嫁。”潘晓静闷着嗓音说。

“都是老姑娘了,你要当一辈子的世俗的尼姑吗?”白岐问。

“我不管。”潘晓静执拗的不肯松口。

白岐隔着罗帐眼睛幽深的盯着潘晓静看了许久,“本王懂你所想,但你若嫁来后半生也是守活寡。”

“我不在乎!”潘晓静立即回道。

“可潘御史在乎,你是他的独女。”

“我……”潘晓静正欲再辩驳,闻人余柏带着闵荞推门而入,有外人在她只得闭上了嘴。

桃花啊桃花。771用戏腔幽幽的吟唱。

闭嘴!不孝儿砸!

闵荞进屋后先是得体的行一礼,跟着便不顾尊卑的走上前用手中扇挑开了罗帐,待看见帐中人后眼中不禁闪过惊艳,唯人间绝色方可形容此人。

“医仙谷?”白岐问,显然是听见了刚刚屋外的说话。

“是。”闵荞应声。

白岐也不矫情,纤细的手臂从被中抽出搭在软枕上,“来吧。”早诊早完事。

闵荞拉来一个木凳坐下,撩起袖口一只手搭上了白岐的脉搏,但随着诊断,他原不以为意的表情却慢慢变的严肃。

半刻钟后,白岐收回手平静的说,“病情如何直说吧。”凡身不堪神魂重负的病,他若治的好,自己跪服叫爸爸。

“油尽灯枯。”闵荞给出和普通大夫一致的回答。

“找死呢庸医!!”闻人余柏怒及欲冲上前打人。

“闭嘴。”白岐呵斥一声,跟着又平静的说,“继续。”

“王爷是日积月累的旧疾,在下无力回天,唯一能做的只有短暂续命。”闵荞说。

“多久。”

“最多一年。”

“足够了。”只要霍渊能拿下玄罗,他便可功成名遂身退。

边关,军营大帐中,卸下盔甲的霍渊坐回桌案后拿出一封信打开,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摄政王病,潘晓静入王府日夜于榻前服侍。

“砰!”一声巨响惊的大帐外的巡逻士兵闯入,却见将军一脸阴骘的捏着封信,面前的桌子四分五裂。

闯入大帐的士兵面面相觑,“将军……”

“滚出去!!”霍渊暴躁的厉喝。

士兵们一涌而散,霍渊眼中暗色涌动,因妒忌而扭曲的脸在橘色的烛光下仿佛一只恶鬼,盯着信的眼睛似想从中揪出什么人拆吃入腹。

先是凤宇明,后有潘晓静!你还想再勾搭几个!?

“奉平!”霍渊语气阴沉的叫了一声。

闻讯而来一直守在帐外的副将奉平快速进帐,“将军有何吩咐?”

“把玄罗国递上降书的消息传回京中,大军回撤二十里整顿兵马休养生息几日。”霍渊命令。

副将奉平愣了下,继而明白了霍渊的话意,“将军要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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