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系列既繁琐又精细的酿酒步骤,在丁正义手里全部顺利的完成,从忙碌中突然停顿下来的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此刻时间仿佛是被定格了一般,丁正义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盯着其眼前的这棵碧心树,他似乎是想把树干上隐约留下的那些痕迹,永远铭刻在内心深处。
以前对于“隔行如隔山”这样的话语,丁正义总是半信半疑,甚至是有些不以为然。
因为长久以来,在他的潜意识里,“有志者事竟成”这种不畏艰难,勇于披荆斩棘的心态,才是身为一个修士,所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素质。
可这次真正的感同身受之后,丁正义这才对此类话语中所包含的深层次含义,有了更为清醒的认识。
以其神魂和肉身上的诸多优势,那些更为复杂的制符和布阵理论,还有相应的实践探索,丁正义都可以凭借着其大量的练习,做的有模有样。
因此他原本以为,酿制药酒这个难度在各种修真技艺中,只能排在最末端,甚至根本就无法与阵法和符篆相提并论的手艺,很容易就能轻松上手。
可事实却不以丁正义的意志为转移,在繁杂的酿制过程中,各种未知的困难,使他莫名的就产生了步履维艰,大费周折之感。
有好些个细微之处的操作,丁正义都感觉自己似乎是走在了悬崖的边缘,而且距离那深不可测的地渊,也只不过是相差半步之遥而已,甚至随时都有可能会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就跌落谷底,最终形成功亏一篑的局面。
幸好多年来积累的那种平和心境,使得丁正义在酿制药酒时,始终能够保持着古井不波的心态,凭借着他超乎常人的细心和果断,这才得以数次度过了难关,最终达成所愿。
在感慨之余,丁正义脸上的那股庆幸之色,也随之慢慢的淡去了不少。
他几番思量之下,看来术业有专攻这句话,也不只是说说而已,其以前那种凡事都想要做到面面俱全,技多不压身的想法,终究还是略微有失偏颇。
不过就事论事的来说,就酿制药酒而言,这可是直接关系到能否彻底改变丁正义人生境遇的机会,他又岂敢随意的放手旁观,因此做到事必躬亲,也是应有之意。
而且再反过来想想,虽说自己如今在酿制药酒上还稍显吃力,但这些必要的尝试,毕竟还是能给丁正义积累大量的实际经验,想必他以后如果要再次动手时,应该也会更加的轻松一些。
心中轻叹了一声,丁正义便暂时将那些发散的思绪收起,随后他挪开了看向碧心树干的眼神,很快就恢复到其往日的那种沉着冷静。
整个酿制药酒的过程说来繁杂,可实际所费的时间却极为有限,从开凿树洞,到密封完成,合计也才过去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已。
此时远处依然传来了丁正风等人炼体所发出的声响,而且这些围绕在丁正义耳边的呼呵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强烈的信念,让他隐隐有种热血沸腾之意。
不过长久以来的心境磨砺,使丁正义清澈的眼神依旧深邃,并没有因此而产生任何的变化,此时他只是微微迟疑了片刻,接着便慢慢的前行了几步,找了一块稍微平整的山石,就地盘坐了下来。
随着几颗下品灵石从丁正义手中挥洒而出,一个简单的防护阵法也就慢慢成形,在此之后,他凝神静气,直接进入了调息的状态。
之所以不去和丁正风等人再交流一些锻体的经验,达到所谓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效果,其实丁正义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在短时间内,酿制药酒消耗了他大量的心神,因此急需休整,这只是一个方面而已。
最主要的是,文武兄弟等三个人眼下都面临着关键的突破,即使他们的心里素质再好,此时也难免会有点紧张。
适当的提点,也许会给几个人一些促进的作用,可要是反复的督促,则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压力,这样的结果,往往也就只会是适得其反。
而且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点和为人处世之道,旁人的经验和看法,只能作为参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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