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还穿着病号服,左脚打着石膏,双手拄着长拐杖,一脸的不情愿。

虽不情愿,但这个桀骜的小子还是向林浅低了头,“对不起。”

“……”林浅的内心一万个不相信,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富家子弟,那个堪称能摆平整个京城的豪门富少,那个自称天下无敌的傲娇汪少,竟然对她说“对不起”。

这实在是活!久!见!

可是,汪洋都说了对不起,汪海成还是不满意,一掌打了一记汪洋的头,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混账东西,不好好学学人打架,自己打不过还叫人打,你这叫什么,你这叫黑社会流氓,是要抓进去吃牢饭的!”

“好好一姑娘被你们打成这样,像不像话?!断你一条腿便宜你了,就该要你半条命!”

“你给我跪下,人家不原谅你你甭想给我起来。”

在疯了似的老子面前,汪洋试图反抗,“我这脚跪不了。”

汪海成一听,批头又是一顿打,“故意气我是不是,跪下,跪下,”汪海成强按着汪洋的脖子,死死将他按向地面,“死小子,看我不弄死你!”

这对父子一进来就上演了一出苦情戏,一直没吭声的顾城骁实在觉得聒噪,终于开口道:“行了汪总,他打着石膏你让他怎么跪?!”

汪海成这才作罢,转而又露出了懊悔的表情,乞求着说:“顾首长,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这个逆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这个逆子计较。”

林浅愣愣地看着这对父子,她是从旁人口中听说汪洋的背景的,听说汪洋是市首富的独子,听说汪洋有仇必报,听说汪家举手遮天。

可这举手遮天的老子和小子,在顾城骁面前,竟然低微到这种程度,实在令她咋舌。

她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不幸。

顾城骁淡淡说道:“警方会秉公处理,汪总不必如此。”

林浅躺着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不停地转动注意着两方,这是闹哪出啊?

汪海成看着顾城骁冰冷的脸不寒而栗,他哪里知道顾城骁是被林浅气的,他还以为顾城骁这是在气自己儿子。

于是,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一边说一边退回到门边,“对了顾首长,这些是我的一点小心意,给顾太太补补身子,”汪海成从门口的两名随从手里接过大包小包的东西,冬虫夏草燕窝鱼翅,全是名贵的补品,“小儿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顾太太,希望顾太太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儿计较。”

汪海成手提着补品放在床边,又暗暗伸脚踢了一下汪洋,用眼神示意他道歉。

汪洋看看严肃冷漠的顾城骁,再看看挤眉弄眼的父亲,嘴唇不服地一抿,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听话地低下了头,“顾太太,对不起,求您原谅我。”

他哪里知道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林浅竟然还这么有来头,顾城骁他不熟,都是他父亲给他分析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他就不明白了,眼前这个顾首长,不说显赫的身份地位,就凭这出众的形象气质,也不会看上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丫头啊,眼瞎么?

全校都知道他喜欢南音,林浅让南音不高兴,南音让他打她,他就叫人一起打她,谁知道林浅这么能打,把他几个小兄弟都打伤了,自己还断了一条腿,这口气叫他怎么忍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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