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屋中,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旁边站着的是一位青年男子,眉目间与中年男子有八分相像,想来就是荀儿的父亲和哥哥吧。

踏上一步,中年妇女主动在他们面前介绍着沈心颜。

端坐在首位的中年男子,由一开始的不解和疑惑,渐渐的转为了释然。站直了身子,他满怀感激的道:“多谢姑娘救了荀儿,敢问姑娘芳名是?”

“您太客气了,我姓沈,你们叫我心颜就可以了。”沈心颜语气淡淡的答道,随机话题一转,“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您?”

“我姓严。”姓沈?中年男子在短暂惊讶后,颇为亲切的笑了笑,“小姑娘一个人在奔波赶路不容易,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一声严叔叔。”

心中因为这份和蔼而被温暖了些,沈心颜轻点了下头,目光变得柔和,“今夜怕是要打扰你们了。”

“心颜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今日哥哥大婚,自然是人多一点儿才热闹。”从母亲的怀里跳出,严荀儿拉起沈心颜的手,笑的愈发的甜了,“我终于有个姐姐啦。”

“荀儿,可别闹着客人了。”温和的声音响起,青年男子一把抱起荀儿,歉然的眼神投向了沈心颜。

沈心颜忙摆了摆手,表明自己并不在意。

反倒是因为有荀儿这个调皮鬼时不时的出来捣乱,她跟这一家人的相处在无形中更近了一步,还能在无意中听到一些关于云城的消息。

总得来说,边界的严峻形势,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云城这里的安稳生活,绝大部分的人还是对边界的忧患一无所知,只是单纯的觉得最近来来往往的外乡人多了一些。

或许这能短暂的稳定住民心,但对于长期的发展,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计策。

皇帝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手心微微攥紧,沈心颜暗自叹了口气。

“心颜姑娘。”严婶突然推了她一下,“今晚就委屈你在旁边那间小屋睡一夜吧,实在不好意思。”

“您不嫌弃我在这里叨扰就好。”俯身行了一礼,沈心颜跟着严婶来到了旁边的茅草屋。

虽然这里的屋子简陋,但还算是干净整洁,她跟严婶收拾了不过一会儿,便可以住人了。

“姑娘应该是云黎国,沈家的人吧?”在床上铺着被褥的时候,严婶声音低低的,带着某种追忆的语气道。

“不错。”沈心颜很坦然的承认了。打从一开始她就没计划过要隐瞒自己的身世,否则她早就用了假名字了。

心中千般滋味蜂拥而至,严婶不禁拉起了她的手,眼里隐隐的有泪花,“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眼眸中扫过一抹惊诧,手掌处传来的微微暖意,提醒这她这一切不是在做梦,“您知道我的身份?”现在的沈家即使在云黎国的地位大不如前,可还远不到需要受苦的程度。

会对她说出这句话的人,一定是知道她的身份,才会如此。

轻轻的叹了口气,严婶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半晌才道:“你可能忘记了,之前你们沈家来这里义诊的时候,是你施针救了高烧不退的荀儿。只是两年未见,你的容貌虽然没怎么变,气质却变了不少。所以在刚看到你时,我实在是不敢认,直到你后来说出姓名,我这心里才算有了谱。”

在严婶的印象中,那个救了自己女儿的年轻姑娘,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微笑,感觉对任何人都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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