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双花两争艳,一梗枝头难作颜。

双生同根唯一体,只把一枚揽上头。

…………………

今夜的雨淅淅沥沥,连空气都嗅得出这凄冷的滋味。烟雨蒙蒙已把青云观战乱的残破样给覆盖,这里留下的尸体和荒芜全然瞧不见了。

在青云观的密道之中只闻一哭噎的声音,云鹤的背影拉在墙上却也逃不开沉重。女卫的泪水也唤不醒将要沉睡的人。

云鹤道长为了保住陆淮芸腹中的孩子,只能将贪饕的残念封印在孩子体内,但是随着孩子的成长,这封印就会越来越脆弱。

封印一除,除非这孩子意志坚定,内心纯粹。不然就会被贪饕的残念所吞噬,成为贪饕正真的躯体。

不过留得住孩子,留不住的是孕育生命的使者。孩子出生那一刻,就是她的归期。

“这是一场赌博,可我愿意赌上一赌。赌这世间最终是谁留下来?”

陆淮芸郑重的向云鹤道长磕了三个头,这个决定就等于拿世人,天下去赌。都是因自己的私欲让世间都去承担这风险。可自己怎么也舍不下心肠,舍弃自己的孩子。

大恩不言谢,陆淮芸这三头下去,什么也没说。带着沉重、愧疚、纠结又喜悦的心情离开了。等到陆淮芸走到密道口时,云鹤又浅浅开口。

“若不是这个孩子,也会有另一个,施主不必介怀。终有一日终究会走上这个旅途,世间成败就看这个孩子的造化了!”

………………

一举成败,全在一人之上!世间哪有这样的帐?更何况陆筱芸从不知情!

在这灵堂之中所有的人都神情沉重,陆淮南、堂隐长老、石兰长老、还有讨厌自己的文宗长老。他们的脸色似乎都知晓此事,唯独不知的是自己。

这一刻陆筱芸终于知道,文宗长老为何如此不喜欢自己,自己身体里面还藏着一个吃掉这世间万物的妖魔。换作谁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人坐在卉幽谷的权利之上。

“芸儿,以前不和你说是怕你接受不了。可是事到如今你必须知晓,也必须接受,我们都相信你可以抵御你这身体的恶魔。想想你母亲…………”

陆淮南拍了拍陆筱芸的肩膀,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间。好多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同自己的侄女儿开口。

陆筱芸看着母亲的牌位,唤了一声“娘!”。磕了头,起身看着文宗长老。

“文宗长老,若我只是普通人,你是否还如从前一般对我?”

文宗长老叹了一口气,顺了顺自己的胡子。想了想过往十多年的往事开口说道:“不会!”

陆淮芸松了一口气,他以为文宗长老并不是针对自己。这么多年来从未把自己的秘密公布于众,自己突然还觉得文宗长老这样的脾气对自己已算得上很好了。

“我这封印什么时候会被冲破?”

空气突然变得十分凝重,陆筱芸这心里也隐隐猜到这封印之日就快要到了。

“成人仪式后三日!”

石兰不愿开口,还是说了出来。事到如今总要去面对才行。陆筱芸看见大家垂头丧气的样子,用力的挤出了笑脸。

“看来时间不多了!我可得好好准备!”

石兰上前握住陆筱芸的手,“好孩子。我们都相信你!”

陆筱芸突然神伤,自己这个样子就算接受了卉灵的启示,完成了成人礼。自己怎能好好当这个卉幽谷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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