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若站在外围,看着赵峥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转眼去看赵辰,见对方对她点了点头,示意他也一切平安。

楚萱拉着赵峥去了主院,赵辰兄妹就回了清芳苑。

清芳苑中,赵晴若拉着赵辰问道:“哥哥可有受什么伤?”

赵辰摇了摇头,反问道:“我听说你带着晴薇他们进了宫?”

“是。我见永平王妃提前回京,又看宣王北上似是去了围场,担心有人会对围场中的父王和哥哥不利,也担心府中此时无人不安全,便去了宫中。”

赵晴若对赵辰说了缘由,蹙着眉道:“却没想到,出事的,是宫里。”

赵辰也听说了太后差点被人诓骗出宫的事情,却还不知晓是赵晴若拦下的。他温柔地摸了摸赵晴若的鬓发道:“还好你一切平安。”

“可是阿若,我总觉得事情不对。”

赵晴若见赵辰皱着眉头,问道:“哥哥可是在担心宣王的死?”赵晴若知道赵辰杀了宣王,以为赵辰是在担心罪责,便道:“宣王是叛军之首,哥哥这般是护驾之功,无妨的。”

赵辰道:“我知晓。”他觉得不对的,是当时的情况。

当时他护着赵峥,四周都是刀光剑影,所以他没有看清扑上来的宣王,只当是叛军便一刀下去。

“我只是觉得这场叛乱起得太过草率。”赵振微微斟酌,还是没将这些血腥的事情说给赵晴若。

赵晴若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祁放虽然心高气傲,但是依赵晴若对他的了解,祁放不会鲁莽成这样。

此事一出,祁放是死罪无疑,宣王的势力也随之倾倒。宣王做了出头之鸟,处在削藩风口浪尖之上的藩王被这样彻底钉在了刑架上,这对安南王府,应该是好事吧。

但是往深一想,若是赵峥和赵辰在这场叛乱之中出了事,那尚在京中没有支援的安南王府就会成为乱流中的浮草,不得不寻附他人。

赵晴若想到这,不禁觉得心惊。这场局,怕是还没有结束。

……

那边赵辰在和赵晴若说话,这边赵峥也在和楚萱提起这几天的事情。

“是晴若带了你们进宫,还拦住了吴统帅?”

楚萱低头道:“是她让我们进宫去陪太后娘娘。吴统帅之事,是后来长阳公主和江统帅来了才护住了太后。”

楚萱虽然将话说成这样,但赵峥也能猜出几分事实。夜里突然事发,长阳公主和江逍风怎么能这么快得知不对,定是宫里有人递出了消息。现在看来,这人应该就是晴若。

这个女儿……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楚萱没看出赵峥心中的感叹,而是又起了话头道:“今次王爷平乱立了功,想必往后朝中不会再有人针对安南王府了。”

赵峥没有符合,眉又轻轻蹙了起来,道:“也许吧。”

……

秦王府内,祁政刚刚回府,柳宣几人便上了门来。

“没想到,四皇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先感慨的是柳宣。

祁政没有接话,而是转头问向江逍风。

“你可有从吴统帅那问出什么?”

江逍风道:“那张信报一看就是假的。臣审了一夜,他倒是嘴巴紧得很。但是臣还是探出了点口风。此事怕是和慎王有点关系。”

祁政听见慎王,心中的猜测明了了几分。

“吴统帅人呢?”

“已经移交去御察府了。”江逍风回道。不过送去的路上不小心摔了几下,现下的吴统帅已经伤痕累累面目全非了。

柳宣道:“还好这次王爷没有出事。”

范云闻言,担忧地看了一眼祁政。祁政则是蹙着眉在深思。

如今宣王已死,祁放押入天牢,鲁王和安南王立了功,削藩之论怕是要再变一变了。

如果真是那人,那这场局布得太大,也走得太险了。

“张远呢?”

见祁政问起,柳宣回道:“张大夫还在御察府忙着。”

祁政道:“让他去一趟天牢,替我去看看四哥。”

柳宣应下,派人去通知张远。但是此时天牢中,已有人去看了祁放。

阴暗的牢室里,四皇子祁放垂头散发地坐在地上,手中捏着一直簪子。

突然牢门前响起了脚步声。祁放微微抬眸看了一眼走到牢门口的人,问道:“你是谁的人?”

那人低着头,没有露出容貌,从袖中拿出一条白色布条扔进牢中,哑声道:“慎王在四皇子府中找到了被接出宫的德妃娘娘,此时正要送回宫中。”

祁放闻言,磨搓着那簪子,眼眸中流出一丝不忍和担忧。这簪子,是他之前献给德妃的寿礼。

他突然一笑,笑声在昏暗的牢室内响起,听着让人不禁心中发怵。

“本王以为,自己已算不择手段,却没想到那只总躲在旁人背后的老鼠,才是真正的嗜血怪物。”

祁放抬起头,笑着,眼睛里闪着狠厉决绝的光。

“但老鼠,终究是只老鼠,永远是弱小的,一脚就能被别人踩死的东西。”

“没了我一个,还有其他的人。本王就在地下看着,看看同样是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他又能比我多活几日?”

说罢,祁放拿起那布条。牢门前的那人见状,转身离开。

……

皇宫内,祁谨坐在祁宋氏床边,而祁宋氏看着祁谨道:“皇帝受苦了。”

祁谨此时余怒未消,道:“朕当真没有想到他们既然有如此的熊心豹胆。”

祁宋氏道:“他把德妃接出宫,又想将哀家诓骗出去。怕是早就谋划周全。好在皇上身边有人护着,晴若也及时把玢儿和江统帅叫来了。”

祁谨刚回宫就有人来报德妃失踪。后来祁敛带人清查四皇子府时便找到了德妃,这样一下,祁放谋反之罪更加板上钉钉。

“他自是罪无可恕,那宣王更是罪该万死!”祁谨心中自然是对祁放生气又失望的,但更让他气愤的,是一个手中无权的皇子,仅仅联合了一个藩王就差点儿至他于死地,这让皇家威严何在?

祁宋氏看着祁谨阴沉着的脸色,问道:“皇帝,还想……”

祁谨还没来得及回话,便听江运兴上前来报。

“皇上,太后,四皇子在天牢中,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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