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排刚要提起烧鸡就走,忽闻背后一声叫喊,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握住了右手手心。
狗惹的孔乙己,怎么哪都有你?
他暗骂一声,一回身,撞见了鲁国狂士的一脸坏笑。
愣神片刻之后,胡排立即反应过来:“他娘的鲁国狂士,你跟老子站住!”
他左手顺手一提烧鸡,右手拔出杀猪刀,狂追鲁国狂士。
可是到了四方茶楼门前,一人一把抱住了他腿:“胡大公子,胡大公子,您行行好,您行行好……”
气急败坏的胡排,一脚踢了过去。
可是胡子涵的灵魂,及时收住了他的二棒子劲。
胡排低头一看,原来是卖梨老头。
朱计然刚才教他,在此等胡排。
他想起家里穷,要为儿子分忧,还是拉下了脸面。
可想起他刚才对自己视死如归,胡排不想搭理他。
可是想起前世摆摊的遭遇,胡子涵挺可怜他的。
他伸手怀里一摸,五两银子到了手心。
银子还没掏出来,可他瞥见了邹义从酒楼里出来了。
想起刚才拿刀卖了他一幅画,他顿时一愣:哎,我这银子挣得可是轰轰烈烈啊!
鲁提辖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管夷吾只要一打仗,掉头就跑。
NM,为了爹娘能杀猪,我这饭都顾不上吃!
我TM现在不是沈万三啊!
胡排又想给卖梨老头一脚,可胡子涵于心不忍。
他扭头扫了一圈,围观的老王们,似乎看到了失足女,纷纷投以异样的眼光。
NM,你们同情,却让我出银子,这买卖合算啊!
胡排无奈之时,又看到了时务实等人。
他们其实根本没走远,躲在在酒楼外面,又看出了一出卖画的热闹。
官差甲:“这二衷子真有意思。”
官差乙:“这读了半年书,时头,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更坏了?”
时务实笑了:“是坏过头了!”……
他们在看笑话,胡排自然看得出来。只要自己叫,他们一定过来。可是不叫,他们就乐得看热闹了。
一群狗娘养的,都TM当我是小品演员了?
胡排暗骂一声。
卖梨老头紧紧地抱着大腿,苦苦哀求。
胡子涵想起前世摆摊的,这次不想仗着官差欺压老百姓了。
他瞥了一眼白哗哗的头发,觉得自己此时的情形,像极了大衣哥。
可惜的是家里没矿,杀猪刀拼来的银子勉强刚够开张,为了贯彻孔夫子的仁爱,让爹娘喝西北风,胡子涵扪心自问:夷吾前辈,您是山东先贤,比孔夫子还要早,您给拿个主意吧?
他瞥了一眼时务实,想起爹娘把昨晚那张饼子又留给自己了,觉得还是来个移花接木。
于是他微微一笑:“土豆哪里去挖?”
苦苦哀求的卖梨老头顿时一愣。
胡排伸手一指:“裤裤那里去挖。”
卖梨老头扭头一看,原来是时务实,浑身一哆嗦,一把抓了篮子,爬起来就跑。
老王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时务实等人也莫名其妙。
不过此时的时务实,像极了扫黄队长,一个眼神扫过来,老王们异样的眼神纷纷撒乱,不由自主地浑身一紧,生怕一不小心擦枪走火。
太NM有意思了,胡排忍不住大笑。
卖梨老头听到笑声,顿时一愣:时头好像没来,我跑什么?
这二衷子脑子一阵一阵的,说不定过了这阵就没机会了。
可是我这老脸……
他想起挣不了钱儿子熊他,儿媳妇不给饭吃。
他想起儿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
他痛恨自己无能,也太想让儿子过好日子了,粉身碎骨浑不怕,也一定要为儿子减轻负担。
他鼠眼一溜,时务实真的没来,一把丢了篮子,回身哭腔:“胡大公子,胡大公子,您是好人,大好人,您行行好……”
嘢嗨,小品结束了!
胡排急躲,可老头犹如饿鹰扑食,一把就抱住了腿。
他娘的,碰瓷啊!
胡排一脚抬起。
碰瓷都很牛B,没这么低三下四的!
胡子涵神经一紧,一脚没踢出去。
老王们似乎觉得,刚从良又失足了,眼神一下子贼亮。不过有时务实等人眼神监督,他们浑身紧巴巴的,丝毫不敢拉大栓。
而扫黄队长时务实,似乎觉得一失足成千古恨,给胡排卖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
NM,一群王八蛋!
胡排暗骂一声。
以胡排的本性,一脚踢过去就完事了,可胡子涵的灵魂下不了脚。
卖梨老头满头白发,趴在地上抱着腿,苦苦哀求。
哎呀,大衣哥,做人真TM难!
胡子涵暗叹一声。
抱着腿呢,又狠不下心,这个节骨眼,杀猪刀不如钱好使。
胡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想让胡子涵的灵魂滚回前世了。
他知道,老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也知道,自己的仁爱跟老头无关,老头只关心能不能为儿子减轻负担。他同时知道,眼前这情形,别说大衣哥,就是管夷吾穿越来了,他也得掏钱。
他痛恨之余,也想起了自己明朝的爹娘。
要不是他逃学回家,胡屠夫两口子,恐怕已经去要饭的路上了。
前世那个河南小伙,地主爹娘要饭供他读书。胡子涵觉得自己,在明朝能有这样一对爹娘,绝对是万世修来的福分。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夷吾前辈,您是过来人,我这银子刚够复业开张的,牙缝里挤点牙膏,看在他和孔孟同乡的份上,补他一篮子损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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