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爷爷忙碌了起来,一边是程锲的寒疾,一边是魏量的怪病,让他不得不缩减了自己的打牌的时间,腾出手来制定医治计划,时不时还要出一趟远门,天不亮就出门,天黑尽的时候才回来,累得摊在竹椅上,连叶子烟都抽得少了。

黄晌有些心疼他,又担心他的身体,但是黄爷爷整个人变得精神了许多,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兴致勃勃的。

程锲安慰她说,对于黄爷爷这种人,治病救人的忙碌艰辛,才是他生命的意义所在和寻找快乐的途径,表面上看他累极了,实际上他心中的空虚感却被填满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热爱的事情,和追寻的道路,显然,这就是黄爷爷的人生真谛,以前的慵懒,喜烟爱酒,是他拿来打发时间和迷惑别人的手段。

太过深奥,黄晌并不是很懂,就像她也不懂程锲一样。

程锲也变了,尤其知道黄爷爷出手救治魏量之后,他开始喜欢一个人发呆,安安静静不再说话,往往黄晌对着他长篇大论一通,他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日,黄晌按照时间过来学琴,休息的时候跟他说起了马上报名的事情,自己一脸欢欣,程锲却望着黑白琴键,不知道在想什么,终于惹恼了她。

“你到底是怎么了?让我来练琴,又不管我,我是花了钱来让你教的,你就这样偷懒吗?”她质问道。

程锲看了看她,淡淡道:“你要是不想学,我把钱退给你就是。”

黄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呢?”

程锲:“我说,把钱退你。”说完不再看她,推着轮椅就想要离开。

“你站住!”她一把挡在他面前,怒道:“要钱的是你,退钱的也是你,玩我很有意思吗?”

程锲:“我没有玩你,是你不想学。”

黄晌吼道:“不是我不学,是你不教!”

程锲沉默,他不想跟她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话语。

见他不语,黄晌眼眶红了,有些委屈道:“上次报名你说过,三十那天你也说过,我们是朋友,这才多久,你就忘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呀。”

程锲:“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黄晌:“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吗?我跟你说过,我是爸妈都不要的孩子,别人......”

“别人都看你不顺眼是不是?你跟我说过,不用再重复了。”程锲打断了她,视线看往别处,继续道:“我一开始是信的,但是后来我发现,并不是,你的亲戚朋友们都很喜欢你,你不孤单。以后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让他们听到,他们作何感想?”

黄晌扳过她的脸,正视他如墨般的眼睛,道:“他们之所以会变得喜欢我,这都是因为你呀!”

程锲愣住了,因为我?

黄晌接着道:“你先改变了我,我才改变了他们的,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呀,是你带着我玩,是你教我学琴,给我讲大道理,让我变得跟以前不同的。”

说到这,黄晌愤怒了,接着道:“我跟你讲,你想跟我做朋友的时候,我就是你朋友,你不想的时候,以为能转身就走吗?哼,没门!我说过要罩着你,不让人欺负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所以以后,你不准再瞒着我事情,有什么就都得说出来,不准再说不教我练琴,也不准把钱退给我,还有不准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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