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真的难听。”姚紫良又这么喊了。
但只要不说我吵,我就觉得还没有到扰民的程度,不偷换概念的同义词下,也就是说我还可以吹下去。
三个音区都按照顺序吹出来是没什么问题,但吹低会破音,吹高会头晕,直接吹长,就总有哪里不对劲,手忙脚乱起来,嘴唇,手指都不是我自己的。
一连好几天,我都是一副头晕气喘的半死不活的状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生活上遭遇了什么极大的打击。我的人缘不怎么样,但这样白天坐在教室里,位置附近的同班同学还是会对我嘘寒问暖一番。
吹长笛和写小说还是有些区别,写小说需要灵感的连续,注重头脑,吹长笛除了会使我的头脑缺氧之后,倒没有多少讲究。
不存在干坐在电脑面前发上一整天呆都码不出一个字的情况。先定一个小目标,然后完成它,只要有所进步,心里油然会生出一股子满足感。我也知道只是前期才那么简单,可实话实说,这开头易的状况只在这一周,是很好地充实了我。
中间不是没人麻烦我,比如说梅龙心和那位学姐的事经由一定的渲染和加工,在学校贴吧已经发酵成了比表白墙更让人关注的事。有两三个人还找到寝室来了,其中卢金枝和郭婷我是认识的,但本来就不熟,虚虚地应上几句就好了,主要我搞不清楚她们找我干嘛,完全不是当事人吧?后来来的的那几位学姐,我倒是被问就承认了,一点没想争辩。
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呃,我那天扮演的也就是个大恶人,梅龙心还在说我好话吗?那孩子就是太单纯,我哪里是那样的人,我确实很阴阳怪气,顶撞了学姐,恶心了学姐。但我胆子太小了,这么道歉就可以了吧?
梅龙心中间也找过我几次。没有提那位学姐的事,字里行间还很小心,生怕我不舒服,问我出不出去玩,说学校不远的地方有农庄,不是两个人,班级组织活动,但凭自愿,大概是这样的话吧。一次我在寝室对节拍器的节奏,很匆忙的两句话就带过去了。一次赶着回寝室,电话打到手机上,路上声音很嘈杂,还是没说上两句就挂掉了。还有一次就是她上课坐在我前排,因为我左手的熟练度远逊于我的右手,我的注意力都在左手的动作上,她说什么,我倒是一句没有听清,她却是因为总是回头找我说话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然后就没有再联系我了。平时上课打招呼还像上学期那样。
无形中算是达成了我的期望。
我并不是有意那样爽人,主要有长笛练呢,所以这些事我都没放在心上,人一不在我眼前,我就都忘了。一回到寝室,我就翻指法书,拿那最基本的几首曲子练练手,可以了,就翻分谱,在网上找音频下下来,让耳朵记熟了,差不多就开始练。
这周日中午,我将感觉有些信心满满了,拿着长笛就出门打算让女高中生开开眼,不对,是夸夸我。太飘了,真的是太飘了。
上公交车时差点忘了打卡,地铁的闸机第一次刷开了没过去,又花了一遍钱。一路上,我是不知道我脑子里装了多少浆糊。
我就想早点见到女高中生,嗯,从来没有那么想过要见到一个人。
但有句话说的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地铁站转站时,我碰到了程宁晨。
嗯哼,没有迈过黄线进入地铁里面时,我都没有发现一直站在我旁边的那个高挑的女性是程宁晨,嘴巴上说着‘麻烦,请借过一下。’
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孔。
我都忘了这座城市是个学生城,遇到在这座城市念书的谁我都不应该感到奇怪。
程宁晨没有说话,她的着装还是极为淑女典范的,其中玄妙,不是我这个死宅加绅士可以详述清楚,只能说,她还是很漂亮。和她一起的还有一名女生,不知道是她朋友还是她同学,室友那样的角色。
程宁晨不说话,我自然也不会说话,只觉得危险,也还没必要拿头往枪口上撞,只这么想了一会,环顾四周,人挤人,地铁上剩余的位置就只剩下程宁晨旁边的。
我方才一直看着程宁晨,都忘了坐下。但好巧不巧,就剩她旁边的。
想着就坐吧,然后,我看着一位走路有些颤颤巍巍的老太太坐了过去,于是,我将迈出半步的脚收了回来,还继续想着练习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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